第9章(2 / 3)

得在山洞中,他曾给了姜婉卿匕首防身。

他也曾试探性地提起过卫无恙,卫无恙下令屠了齐国皇宫,杀害了齐国皇族,他在姜婉卿面前提起卫无恙,是想看她露出破绽,试探她是不是真的失忆。

他清楚记得姜婉卿出了山洞,再次回到洞中,脸色有些苍白。

除非是她根本在伪装,却暗暗用匕首刺伤自己发泄情绪。

还有她如何能在狼群围攻下逃生,又如何知晓他身上藏着响箭,全都疑点重重。

这一切都表明她藏得太深。她假借失忆,以此接近他,到底有何目的,到底又在图谋些什么?

姜婉卿紧抿着唇,手指紧紧地抓着被褥,慢慢垂下眼眸,“是我自己刺的。”

宣瑾瑜冷笑了一声,终于装不下去了?

姜婉卿却道:“很疼。”她手指因用力,指节泛白,一滴泪滚落了下来。

宣瑾瑜不知为何,心猛地一颤。

她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清晨饮露的蝶儿轻轻煽动翅膀。

“那时快要坚持不住了,我总共刺了自己三次。我担心狼王虽然死了,但狼群很快就会追上来,不然我和殿下都会死。”

她抿着唇,回忆着当时她背着宣瑾瑜,一步步在雪地里艰难前行,她头脑昏沉,浑身滚烫,意识渐渐模糊,快要倒下,她便狠狠刺自己一刀,保持清醒。

她的双腿已经陷进了积雪中,每走一步,冰冷的雪水湿透了衣裙,双腿浸在雪水中,刺骨的寒冷钻进骨头缝里,腿疼得快要断掉。

她怕自己坚持不住,怕自己昏睡过去,再也爬不起来,她怕他们走不出深山。怕撑不到宣瑾瑜的手下的人前来救援。

想起刀尖刺进肉里的疼痛,手指紧握成拳,她微微拧眉。

“我试着唤醒殿下,可殿下实在伤得太重,那天雪下的真大啊,漫天大雪,彻骨的寒冷,我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艰难挪动,可我实在太冷了,冷得浑身发抖,冷得浑身打颤,感觉自己快要冻死了,最后从山坡上滚了下来,筋疲力尽,我再也爬不起来了。我以为我和殿下只能死在大雪中,直到我看到从殿下身上掉出来的响箭。想着用这支响箭试着求救,若是殿下的人就在附近,那我们就能得救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宣瑾瑜仿佛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背着他,一步步地冒着风雪前行,拼命想将他带出去。

姜婉卿抬眸看着宣瑾瑜,抿了抿唇,眼神坚定,“因为我答应过殿下,绝不会丢下你。”

“殿下,药熬好了。”郝昭端着汤药进来,掀帘进来,带进了几粒雪粒子。

雪粒子落在地上的绒毯上,遇热很快融化了,像宣瑾瑜眼中化开的寒冰。

宣瑾瑜看了郝昭一眼,“去换一碗药吧。”

郝昭不明白,为何自己出去了不到半个时辰,殿下为何突然心软了,他隐隐觉得有些担忧。

却还是重新熬了一碗药,只不过这一次,药里没有加那一味苦的要死的黄连。

“喝了。”宣瑾瑜将药碗递给姜婉卿。

姜婉卿尽管抗拒这碗苦药,但也知道他绝不会是那种有耐心之人。

若是她再拒绝,宣瑾瑜只怕就会捏着她的下巴,将那碗苦药一股脑地灌进去。

她只得乖乖照做。

这碗药却没有刚才的苦味,想必是之前宣瑾瑜在药里加了什么,惩罚她先前装睡。

之后她再不敢抗拒喝药,宣瑾瑜也没再送苦药。

“殿下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等你痊愈了。”

姜婉卿还待要再问,宣瑾瑜却冷冷道:“已经三更天了,睡吧。”

次日,姜婉卿终于退烧了,但她依然不能下床行走,脚上的伤红肿未消,又疼又痒,还生了冻疮,可帐篷中烧着炭盆,暖暖的,穿着薄衫也不会觉得寒冷,可越是温暖,她的双脚越是觉得奇痒无比,痒得睡不着的时候,她只想赤脚在雪地里走一夜。

这天晚上,她趁宣瑾瑜出了营帐和郝昭出去谈事,她偷偷溜下床,赤着双足踩在地上,走进雪地里。

虽然冷凉,脚底却觉得很舒服,她顾不得冷,恨不得抓起一团雪在脚底揉一揉。

“你在做什么?”姜婉卿顿感脊背生寒,一阵凉意窜遍全身,她提起鞋袜,准备偷偷溜回去,却被人拦腰抱进营帐,又猝不及防地将她摔下,“你的脚是不想要了吗?”

姜婉卿看着宣瑾瑜突然笑了起来,他待人冷漠疏远,性子也冷硬,可像这样发怒,因为关心而生气,说着违心的话,带着情绪的时刻却并不多见。

宣瑾瑜皱了皱眉头,“你在笑什么?”

“殿下其实是在关心我。”

“不是。”宣瑾瑜冷冷地说:“只是怕你死了。”

已经耽误了好几日了,在路上耽搁越久形势便对他越不利,明日一早,他便决定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