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1 / 2)

毕方将任菘蓝带出了任府,任家果然也没有逃出这场劫难,任菘蓝刚逃不久,官兵就屠了任家满门。

有官兵注意到任家三郎的女眷少了,便跟着马车前来追查,树倒猢狲散,什么人都可以来任菘蓝头上踩一脚。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毕方感到莫名的愤怒,眼见着官兵就要追上,他一把火将马车与官兵隔开,火势很大,烧掉了来路,任菘蓝再也回不去那段无忧的时光,而有些人永远停留在这场火焰中。

任菘蓝在马车的颠簸中醒了过来,她看着那滔天的火焰,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夺目的亮光让她产生了幻觉,她的脑海中想起了过去的种种。

“爹……娘…….我好想你们。”任菘蓝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火势很大,官兵默认任菘蓝死在了火里,但是任菘蓝依旧无法抛头露面,为了不连累其他人,她也不打算去找以前的熟人。

毕方害怕任菘蓝会想不开,但是任菘蓝告诉毕方,既然她母亲想办法让她活下去,她便会努力活下去。

她将带出的钱财分了一半给毕方,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曾经任家小姐,任菘蓝不打算让毕方跟着她躲这躲那。

但是毕方依旧选择留下,他想,反正人类总共就活不了多久,又何必着急离开。

毕方和任菘蓝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搭了一个屋子,任菘蓝给周边的村民看病,虽然从家中带出的财物足够她用一辈子,但任菘蓝不想坐吃空山,而且闲下来她总是会怀念过去的时光。她也会上山采药补贴家用,而毕方则学着人类开垦了一块田地,过上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方家的,这是我们家昨天收的才,你带回去和你老婆吃吧。”毕方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回家时被一位附近的大婶拦下。

“还好有你老婆在,她把我孙子的病治好了,农村人家拿不出什么,你老婆人好也没有要酬劳,我只能给你们送些菜。”

“我老婆?”毕方问。

“是啊,你们那屋不就只有你们两口子吗,没个长辈照顾,又没个孩子的,不知道过日子,老婆子我看了也担心。”大婶将菜塞到毕方手里就离开了,毕方也没有多说,匆匆赶回家。

毕方回家时天色已晚,屋子里点起了一盏小油灯,虽然比不上当年的任府,但毕方看到灯光便会心安,因为他知道任菘蓝也在。

任菘蓝烧了一顿简单的饭菜,其实她以前不太会做这种东西,平时也是毕方做饭,但毕方偶尔回来晚,任菘蓝也多少学了一点。

毕方将菜放在厨房里,洗了手上桌,任菘蓝做饭味道一般,但食物对于毕方的作用不大,他的修为辟谷完全没有问题,不过他需要吃给任菘蓝看。

毕方道:“今天碰到了同村的大婶,给你带了些菜。”

任菘蓝道:“我和她说了不要酬劳的,真是麻烦人家了。”

毕方道:“你毕竟救了人家孙子,无妨的。只是她竟然将你当做了我老婆,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

任菘蓝被他这话逗笑了,这几年的变故让她收起了自己的少女心思,这次毕方一提,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过去这么多年,她再回顾自己的人生,就像是看一场戏一样,奢华的戏落幕了,她也不再抱有那些幻想。

毕方看到任菘蓝笑了,突然之间不知如何回话,只是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他偷偷看任菘蓝,任菘蓝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也不是前几年刚逃出来的少女了。人类寿命短暂,岁月给她的眼角添了几道痕迹,经历了这么多,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平静,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有几分当年的风范。

也许不怪那大婶把任菘蓝认作他老婆,毕方想,人间的夫妻似乎就是这样生活。毕方从大荒时期活到现在,以前婚姻观念不成熟,他身边的伙伴也不太在意这些东西,但是随着时代前进,婚姻似乎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毕方经过大婶一提才突然想起来,他当时没有反驳,仔细想想他似乎并不反对任菘蓝当他的伴侣。

为什么他会找各种理由留下,他从未在人类身边待过这么长时间。

千年来毕方首次情窦初开,比铁树开花还要稀奇。他注意到自己其实一直在意着任菘蓝,不然为什么可以忍受她的叨叨,不然为什么一直都不选择离开。他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孩子,一点一点尝试理解这个新的体验。

但是他没有时间继续研究自己的小心思了,任菘蓝病了。

起初只是一点小咳嗽,任菘蓝以为是着凉了,但是咳嗽一直没有好,她自己就是大夫,随着咳嗽的加重,她明白自己绝不是普通的着凉。

任菘蓝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曾经可以在山上健步如飞的她开始卧床不起。

一日,毕方煎好了药,拿着勺子打算喂任菘蓝,她在床上不停地咳嗽,竟然咳出了血,鲜血染红了手帕。毕方非常着急,但任菘蓝告诉他生死有命。

随着任菘蓝身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