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2)

大约也是惊叹于她破坏气氛的能力,他半晌没开口,只是梳头发动作依旧轻柔,提醒着柳嬄眸他的存在。

“画你觉得如何?”为了不让气氛安静到压抑,柳嬄眸难得主动开口。

“我倒是没想到,潸儿肯主动为我作画。”他放下木梳,带着几分戏谑,笑道。

“咳……那是因为我没想好要画什么……”柳嬄眸还在嘴硬,“我看着庭中大树不错,就画了。”

——可你画的明明是人站在书房窗前读书的样子啊!

属于是人烧成了灰了,嘴巴还要在骨灰盒边上不依不饶地道:“我才不是要画你我只是没想好要画什么……”

贾诩努力忍着笑,把人抱到自己怀里,然后站起身,走回房内。

如果在以前,柳嬄眸会觉得很不自在,会很想逃开,极端点,就是一番争斗后再看是谁抱谁。但如今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习惯这个怀抱了——温暖得令人眷恋。

“那不知,潸儿可否教我作画?”

柳嬄眸故作骄矜:“哦?要画什么呀?先说好,我可是要收束脩的。”

对方答道:

“我想画——”

最后那两个字,他是附在柳嬄眸耳边答的,声音轻微,宛如蜻蜓点水般点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心尖一颤。

……

往出好处想,累人的事往往也能改善人的睡眠。

就比如现在,她一觉睡到不知几时。

柳嬄眸闭眼,却听到了外面传来极低的说话声:

“……这几日,女君愿意去哪作画,你们让她去就是了。只有一条,不管到哪,除了你们外,让阿弦阿声也跟着,她身边不许离人。”

“唯。”

柳嬄眸一听这话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有大事发生?

还是他单纯最近很忙?

……算了,她都自身难保了,还管这些做什么?

柳嬄眸自己发着呆:其实她到现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心思郁结了。

她不就快快乐乐地折腾了贾诩几天,耍了几个小把戏吗?

快乐的少女怎么会心思郁结呢?

难道,和那个梦有关?

柳嬄眸觉得自己的头似乎在隐隐作痛。

……现在再回想那个梦,只剩下一片火光,其余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但柳嬄眸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想不起来,她也不强迫自己去想。再者,如果只是因为那个梦导致自己心思郁结,那么自己想不起来,不就不会心思郁结了吗!

秉持着“人生乱套我睡觉”原则的柳嬄眸觉得自己真是个计划通。

听着外边没了声,柳嬄眸才叫道:“青姬!”

青姬闻令进来:“少女君有何事吩咐?”

柳嬄眸:“你去随便找卷郎君的书来。”

贾诩的书并不完全都放在书房里,有时在正屋中读书,为了方便,也会放几个卷帙在屋里的博古架上。

青姬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卷帙。

柳嬄眸半坐着,身子斜靠在一个隐囊上,从卷帙中随意抽出一卷竹简来看。

“天子者爵称也爵所以称天子者何王者父天母地为天之子也故①……”

柳嬄眸放下了竹简。

她还是睡觉吧。

——不对,柳嬄眸从床上差点蹦起来:她画的画呢?

“纹娘,你去看看我的画还在桌案上吗?”柳嬄眸唤道。

纹娘有些为难:“回少女君,郎君早让阿弦等人把桌案收了,至于画……”

心中了然的柳嬄眸敲了敲床边:“直说无妨。”

“……自然也被郎君取走了。”

心中答案被印证的柳嬄眸觉得不能怪自己最近总换着法戏弄他,这换谁谁不得气死?

竹简被拿走了,画也被取走了。

不过那小注是自己用前世学的一点梵文写的,谅贾诩也不可能知道。

——不知道,他如果得知了那一幅庭中玉树的小注却是男妈妈,会不会也被气个半死?

就这么想着,柳嬄眸心情同时好了不少。

“对了,郎君还嘱咐说,女君那边已经替您告假了,黄昏时也不必再去请安了。”

她脸有些红:虽然知道其实更多是因为自己的病,但是这样传出去,呃,不会显得很暧昧吗?

而且显得他很不务正业。

……虽然事实如此。

柳嬄眸挠了挠头:不管了,反正天塌了有他顶着,自己专心摆烂就是了。

又过了几天,闲极无聊的柳嬄眸又在家中到处取景画画。

第一步就是攻占贾诩的书房。

这几日他都不大着家,柳嬄眸见没人拦着,最近都大摇大摆地出入贾诩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