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家里的这面落地窗是商莉莉一开始就看中的，她租了2年房子，后来就靠攒了十年的钱全用来买这个小屋。

想拥有一样东西，就要让它百分之百地属于自己，这是她的人生格言。

夜里十一点，外面的全息彩色广告透过大大的玻璃窗，映射在商莉莉脸上，她一边托着昨天没吃完的黄油面包，一边单手在老旧的电脑上飞快地打字。

“今天与镇长的好感度达到满星，但他仍然不允许我进入他的住宅。”她想了想继续写道：“有两个陌生npc来到农场，奇怪的是他们主动完成任务，而不是要求我完成任务，大量的社交指令会使npc产生自主性吗？”

商莉莉在今日小结的末尾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半年前，她发现母亲的失踪或许与被取缔的行为学研究办有关。而在一周前，她才在母亲留下的生活舱内，发现了这个16世纪中欧风格的模拟经营游戏——代号A。游戏里的npc非常真实，这不光表现在他们的外观与情绪上，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具有连续记忆的能力。

最近她终于找到机会，从特别行政处转岗到行为学研究办，搜集陈旧资料的同时也有更多时间登录代号A。虽然对科技高度发达的2230年来说，这种行为学研究显得毫无用处；就像对于这个社会而言，她也是格格不入的那个存在——明明可以脑波连接电脑，瞬间导出自己的想法，但她还是习惯使用上个时代的键盘。

当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她心里无比踏实。

第二天，商莉莉一踏进办公大楼就感受到诡异的气氛，一路上有些人端着精神水，幸灾乐祸地望着她，有些人则投以同情的目光。她加快脚步，一把推开行为研究办公室的门，众人眉头不展，她的助手黛拉趴在桌上抽泣。

“商老师，您听说了吗，不仅经费没批下来，咱们部门也要解散了。”一个扎着粉色高马尾的女孩急切说道。

“小事小事，我去去就来。”商莉莉嬉皮笑脸地安慰两个年轻女孩，转身后整个人都严肃起来。

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将这个部门永远消失。

她没有犹豫就准备朝23层特别行政处杀过去。

但走进电梯，商莉莉才想起来以她现在的级别根本刷不了23层的电梯卡。

“嘀！——”有人刷了电梯卡。

“谢了，奥奇。”商莉莉抬头看了一眼来人，便露出无比纯洁的笑容，甚至没有问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去23层。

“你有没有后悔过？”奥奇背对着商莉莉站在前面，没有回头，只冷冷抛下这句话，像那扇冰冷又光滑的金属电梯门。

“没有。”商莉莉保持着微笑，但多了几分肯定。

“如果不是你提交了经费审批，特别行政处都快要忘记你们这个部门了，想起来的后果就是被取缔。”奥奇握紧双拳，他曾经在心里发过誓，永远不要再跟这个叛徒说任何话。

“我会让他们收回的。”23层到了，商莉莉头也不回地走出电梯。

23层特别行政处，每个人都望着空气，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其实他们是在查阅电子眼镜投射出来的加密影像，只有他们自己能看得到。

在商莉莉看来，他们就像是一群只相信数据的疯子，而自己曾经也是。

“商莉莉！最近纸张短缺，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发正式通知，但显然你已经听到了风声。”在研究所，最重要的决定都是需要纸张记录、留档的。

“梅里尔，我的申请报告书写的很详细，我们行为研究部需要的是经费，而不是解散。”商莉莉不理解。

梅里尔摘下眼镜，露出标准微笑：“我当然知道你曾经非常擅长写报告书，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上面的决定。行为学研究办没有像你当初承诺地那样，交出一张完美的答卷，现在监考人要收卷了，你不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耍赖。”

如果要评定谁的表情更公式化，梅里尔还是更胜一筹。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20天，如果到时候仍然没有重大突破，我负全部责任。”面对梅里尔这位前同事，商莉莉总是会收起她那几分懒散。

梅里尔望着神情认真的旧友，感受到她身上的变化。但她也知道如果这位旧友没有开口寻求帮助，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她。

“我只能批复三分之一的经费，希望你们部门能发挥应有的价值。我还要友情提醒一下，以你现在的级别不应当越级反馈，有任何问题请先提交报告。”最后梅里尔还是忍不住说道：“如果有特别紧急的事务，我的私人邮箱仍然对你开放。”

听到这话，商莉莉的心也不由得软了下来，这半年来她经受了太多质疑。

“谢谢你，梅里尔。”

再次回到办公室，商莉莉的心情并没有轻松，现在最紧要的是结算成员们的工资。办公室加上她虽然才三个人，但每个月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