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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的最直观表现就是第二天的精神恍惚,莱依拉好久没恍惚过了,一时间甚至有些不习惯。

毛毡帘子还没有拉开,只从两边的缝隙透出光来,估计是提纳里体谅她,没有让阳光照进来刺她的眼。

莱依拉在床上闷闷坐了一会儿,听到动静从毛毡那边传来。

“莱依拉,醒了吗?”

提纳里的声音放得很轻,属于人醒着就能听到,人没醒着以为是做梦一个恍惚也不会被吵醒的那种。

体贴得过分了!

莱依拉发了会儿呆,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想回答,结果神经跟不上脑子,嘴巴还没有发出声音呢,手臂就先撞到东西来了个回应。

“咚!”听起来撞的不轻。

提纳里心头一紧,连忙问道:“莱依拉,你还好吗?有没有怎么样?我能拉开帘子,进来看看吗?”

“可、可以的……”墨绿色的毛毡帘子后面传来莱依拉慌乱中带着点哭泣的声音,“我刚刚手臂不小心撞到了,没什么大碍的。”

是真的没什么大碍,眼泪也是下意识的反应,胳膊撞上木制的长灯柱,疼痛下意识逼出了眼泪。

她内心没那么想哭。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过了掉眼泪就会被安慰的年纪。教令院孑然一身的生活,早就让她默默习惯了承受,一个人消化这些不好的情绪。

但现在不一样了。

提纳里拉开毛毡帘子,心急的身影直接冲了上来,明明逆着阳光前行,却比她心里的太阳还要明亮。

“让我看看。”耳廓狐以一种堪称强硬的姿态,拉过她受伤的胳膊,果不其然手肘处红了一块,还有些肿,底下略带青紫色,应该是撞击造成的淤青。

提纳里以他丰富的经验摸索,同时观察着莱依拉的表现,确定只是轻微的挫伤后,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等会儿我拿红花油给你揉揉,等淤青散开了就好了。”

他的目光落在床边的灯座上,他房间里的灯是立着的灯,上面是普通的灯座,下面矗立着一个高高的灯柱。

如此造型使它可以挪到房间里的任何位置,而且亮度非常的惊人,这样不管是查资料、看文献,还是给病人看病都非常的方便。

就是上次有事搬到床前,出门研学后一直没有搬回去,才让莱依拉不经意间受了伤。

他叹了口气,将“罪魁祸首”搬到书桌那边去,不再碍着莱依拉的路,嘴里念叨着:“笨,有这样不方便的事情就叫我,不要一个人撑着。”

灯柱昨天就在这里了,莱依拉睡之前应该有注意到,不过昨晚自己在忙,莱依拉腼腆惯了就没敢开口,这才导致大早上的刺激。

等到灯柱挪好了,提纳里搬来昨天晚饭用的矮脚桌子放到床上,再是自己端进来的早餐。

两碗小米粗粮粥,一碗翠绿色的蔬菜沙拉,还有两块经典的口袋饼,和一碟阿什帕奇自己做的酱菜。

口袋饼有一块没有放香辛料,怕莱依拉养伤期间不能吃,特地在口袋饼外做了标注,撒了一点煎好的芝麻。

“先吃东西,等会儿给你搽药。”

“好。”莱依拉手肘有点痛,不过问题不是很大,只要不是直接的触碰、按压,就是可以忍受的地步。

好在须弥进食的工具是勺子,遇到手抓饭之类的也会直接吃,不像璃月那样用的筷子,不然会更加的不方便。

揉淤青是一个很痛的过程,并不是红花油涂了就会好,还要在红花油疏经通脉的作用下用力地揉搓淤青,才能把挤在下面的血块揉开。

这个过程不免痛苦,莱依拉却一声都没有吭,只有实在熬不住了,才哼唧唧地弱弱呻丨吟两下。

提纳里手上都是红花油,没办法伸手去安慰她,这时尾巴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尾巴尖随着主人的心意,直接送到了莱依拉的手心。

“觉得痛就拽我的尾巴,我会跟着轻一些的。”但也不可能轻太多,总之这个过程是没法省略的。

莱依拉抿了抿唇,掌心虚虚地握着不敢用力,她哪里舍得让提纳里痛?

内心的心意还没明白,对提纳里的珍重却已然肯定。若是要让她划分一下水平,大概就像是家里人那般。

提纳里露出了然的目光,加快了手里揉搓的速度,用最短的时间帮她揉开淤青,又重新帮她涂了点消炎的药,避免两处伤口带来的高热。

最后,莱依拉顶着满身的药味,拄着提纳里加工完、涂上桐油且已经熏干的拐杖走出了营帐。

提纳里收拾完餐桌和药箱,就要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了。不过他也没有忘记办一张桌子出来让莱依拉坐着看书,还把她的背包带了出来。

“我的数据整理要晚一会儿,你先把自己的整理一下。早上柯莱跟我说,化城郭存的草药有几样不够用了,要重新炮制一批。”提纳里跟她打完招呼,就拎着炮制的工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