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下)(2 / 3)

寄生在他身上,现在菌妖已除,这个人原本的魂魄就也回来……了?”

她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不信:

回来了?可能吗?

琅月蹙眉,一言不发。

这人喃喃道:“妖?”

薛檀解释说:“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先前你被妖夺舍了。所以我们才在这里。”

这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不堪的身体和双臂处生出的两条菌丝:“我的……手呢?”

“……”薛檀道,“节哀。”

痛苦神色在这人脸上一闪而过,终于,他断断续续地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这位兄台……能扶、扶我起来吗。我想,站着说话。”

薛檀伸出手去,因为要避开他的脖子和双臂上的伤口,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又别别扭扭地揽腰,像极了抱小孩的手法,卫绮怀怎么瞧怎么觉得这个姿势尴尬得好笑。

琅月却厉声道:“放下他!”

与她的警告一同落地的——是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

卫绮怀瞪大眼睛:那人方才竟从衣襟下又翻出一把匕首来!

那菌妖怎么又能操纵臂上菌丝了!

好在薛檀松手松得快,那只匕首只撕裂了薛檀胸前的衣裳。而琅月手中的剑则直直插入那人的心脏。

死了又死的菌妖在地上抽搐两下,终于再也不动了。

薛檀这下是真的糊涂了:“这妖孽……究竟是怎么回事?”

琅月道:“我方才用的是离魂火。”

她又道:“这并非是妖夺舍人,而是人夺舍妖。”

卫绮怀倒听说过这东西。离魂火,顾名思义,传说可以灼烧人之魂魄、使人身魂分离的邪物。

琅月怎么连这等邪物也有?

不过卫绮怀迅速反应过来:“我明白了,你方才说你明白的就是这个?”

琅月欣赏地看着她,颔首:“是。”

薛檀犹自迷糊:“你们到底明白什么了?”

卫绮怀道:“刚才我们不是说过吗,这个妖为什么保持着妖的原形,和其他妖都不同?纵然有寄生到人身上没有进化完全的可能,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本身就不是妖,而是人。”

这家伙本就元气大伤,又在此刻被离魂火灼烧了魂魄,自然再无还手之力。

薛檀只觉得匪夷所思:“怎么,怎么可能?人能夺舍妖吗?”

卫绮怀道:“怎么不可能?妖物化形,往往拟人情态动作。可若是反其道而行之又会如何?薛公子,试想一下,若是人夺舍了妖,还需要再多此一举模拟人形吗?再说,人本身也很难有要去模拟人形的意识吧。既不用模拟人形,便无须以妖异化形之常理来推断了!”

琅月颔首:“我方才正是因为有此怀疑,才用了离魂火试了试那人魂魄,果真如我所想。”

说罢,她又郑重道:“刚才他拼死反扑应当是回光返照。我未想纵容他伤你。你没被他伤到罢?”

“他怎能伤得了我?”薛檀笑了笑,正想插科打诨几句,却又意识到卫绮怀在场,只好正色,“人夺舍妖?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这个菌妖,与其说是夺舍,不如说是反噬更为妥当。”琅月道,“菌妖本就以寄生而活,我猜是原来的菌妖先寄生于此人身上,为夺人气,奈何此人魂魄之力颇为强劲,邪念贪欲又重,未被吞噬,反而后来居上,与菌妖融为一体,更成妖邪——”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卫绮怀纳罕地瞧过去,发现琅月正目光深邃地盯着什么东西。卫绮怀再随她的目光一望,发现琅月盯着的正是薛檀……薛檀光.裸的胸膛。

方才那菌妖持刀偷袭他,割破了他胸前衣裳。雪白一片的皮肤在破碎的衣物之下若隐若现,似乎有什么亮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卫绮怀瞧着有几分眼熟,却不敢多看,只好捂着眼睛叫道:“薛公子!”

薛檀顿时揽住自己,警觉道:“柳姑娘!非礼勿视!你没看吧?”

卫绮怀捂眼,断然摇头:“怎么可能!当然没有!”

“那就好。”薛檀松一口气,向琅月凑过去,不依不饶道,“琅月,看了我的身子,你可是要负责的。”

琅月默不作声地收回眼神,冷酷无情道:“倘若我不呢。”

薛檀笑道:“自古负心汉常见,薄情女少有。你这样难得,我就更不能放过你了——”

“……有话好好说。”他卫绮怀听得有些难为情,终于忍不住煞风景地插嘴道,“您先把衣裳穿好成吗?!”

薛檀穿好衣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噫,还是我们琅月的品味不一般。”

琅月推开他,低声道:“别胡闹了。”

卫绮怀正色:“两位,菌妖已死,这城中的百姓怎么办?”

薛檀道:“我们再去那个洞窟瞧瞧,毕竟是他豢养子孙的地方,说不定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