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问题，”公孙策告诉自己，“我一切正常。我有充足的力量面对所有艰巨的挑战。”

秦芊柏低头瞄了一眼：“阿策，你的腿在抖。”

公孙策狠狠给了自己的大腿两巴掌，他的腿稳了下来，他的手开始哆嗦了。他开始调整领带，对着镜子整理发型，尽全力活动自己紧绷着的脸，做完这一切后他回头问：“你你你你们觉得我现在怎么样？”

时雨零以手捂脸，不忍直视：“你见过谁穿西装睡觉的？”

“我觉得总该正式一点……”

公孙策拿出了上次出门吃饭的西装，他打扮得离职场精英只差一抹头油。绮罗踮起脚来抓住男友的脸，以温柔的口吻说道：“公孙策你现在把西装脱了去洗个澡，换上睡衣再去睡觉。”

“可是我……”

“听我的没错。”绮罗的态度不容置疑，“现在都11:13了，早点休息！”

公孙策连连点头，像梦游一样扶着墙壁走向了洗手间。姑娘们齐齐松了口气，时雨零在沙发上躺下，指着二楼问：“她又发什么神经？”

“是阿策想太多。”秦芊柏说。

“艾兰迪娅。”公孙策面色阴沉，“你这次真的真的真的太过分了。”

“与司徒弈的决战。”

公孙策恍然大悟。这是司徒弈四年前用过的手段，如今正好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时雨零一听都笑开了：“喂这还能想多的吗？这换了谁不会想歪啊？”

“我有一个略显冒险的计划……”

艾兰迪娅点头：“我们还需要一个出奇制胜的后手，那必须是连我，连司徒奕也想不到的破天荒的手段——我将这个任务交给你，策。”

他睡着了。

“不要低估对面的准备，我知道。”公孙策叹气，“你最不放心什么？”

“我们为此做了许多准备……”

他一边琢磨着王国的圣杯故事，一边进行新的工作。有了前面数次的锻造经验，这一次修复的过程压力全无。他以模因的视角看待圣杯，小心翼翼地烧去毒、腐蚀等纯粹的负面心意。有关贪欲的部分像是一团发红的黄金，公孙策细致地引导着贪婪向实现愿望的渴求转变，让赤金转化为纯粹的金黄。

这房间和艾兰迪娅当年的形容一点不差，狭小的空间里挤着一个小书柜与一张木板床，书桌上放着几个丑不拉几的手缝布娃娃，好几本大部头整整齐齐摞在地上，公孙策猜想那是没看完又放不下的书。艾兰迪娅就坐在那张小床上，如平时那样向他招手。

公孙策说了他的馊主意。

公孙策骂了一句，又闷不做声地沉思起来，他在脑中一一回顾己方在合众国之外的准备。王国？帝国？大哥？其他超能力者们？这些都太明显了。还有没有早已摆在台面上，却连自己都忽视的要素？某些不起眼的东西……那必须是司徒弈知晓，但却不在意的明牌……

“艾兰迪娅是个有话直说的人，我觉得她不会拐弯抹角去发出色色的暗示。”秦芊柏一本正经，“她说一起睡觉，那就是真的一起睡。”

艾兰迪娅在桌前等着他，她穿着那套朴素的灰色睡衣，轻薄的布料像一片流水裹在美好的身段上。她牵着公孙策走向床铺，领口下白皙的肌肤令人浮想联翩。他明知拂晓骑士感觉得到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了，过往的种种绮念与荒唐想象和真实混在一起，让公孙策简直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我们采用。”她说，“就这么定了。”

“你的灵光。”公孙策想都不想就说，“我们可以在关键时刻……”

“我真服了你了……”

“我相信你有点子了。”

公孙策眉头紧锁：“那麻烦了，他的剧场无形无相，我们现在都可能身在剧中。如果他能记录现实中的一切，我们还开什么作战会议……啊！”他恍然大悟。“所以我们要来这里！”

“永远——”

“睡得好吗？”艾兰迪娅睁眼。

公孙策想起四年前司徒弈展示“剧本”的时候，想起本子上一行行细致到极点的预测。那时他情绪激动至极无法细想，如今想来那一幕才是真正离奇至极：司徒弈哪儿来的这么多详细情报？如果他连对手在哪做什么都不知晓，那他的导剧就根本无法开始！

现在想来那剧本中的一部分恐怕不是“导剧”而是“记录”。那男人将现实中发生的事件作为戏剧的开端，再开始逐步编织戏剧……而当年的司徒奕可能还需要克丽基，格蕾，隐律主等人的帮手，现在的他已经突破到创界巅峰。或许即使没有他人帮助，他也能完全掌控舞台上的事件……

“……能亲赴现场参战的战力应当只有目前盘面上的各位。这些为了以防万一而设置的支援，恐怕只能一时拖延敌人的行动，而无法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公孙策忽然有了一点思绪。（别思考！）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