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狮子说完，声音还是那样平静，但向文月却感觉耳膜一阵发痛，就好像刚刚有无数声音在她耳边嘶吼，让她忍不住揉了揉耳朵，不过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只有一些耳鸣声，于是并没有在意。

她走进了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铺子里，眼前是无数称得上稀奇的摆件。

“他们都是邪祟吗？”向文月伸手拿起了面前的一条麻绳，放在手上仔细瞧着。这条麻绳似乎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每隔上一段距离就被打了一个死结。

“是的，只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醒来，当第一位顾客走进来的时候，这里会热闹上不少。”石狮子回答，它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但那些听不见的嘶吼声似乎越来越大，越来越多，那声音深入骨髓，震的她五脏六腑都有些颤抖。

“发生什么了，”仅仅一句话，震的她除了耳鸣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向文月一只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手撑着眼前的柜台慢慢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奇怪的是，没有人回答她，周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一阵耳鸣过后，听力逐渐恢复了正常。

“好些了吗？”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听见石狮子的声音。那声音像最开始那样响亮了，嘶吼声也慢慢停止了。“是不安分的怨念。他们会在我说话的时候想方设法的逃跑，所以我不经常说话。”

他似乎有些不自在，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

“现在距离营业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你愿意，可以去第七街看看。至少那里的管事还算正常。

拿着这盏马灯，马灯的光照亮的地方就是十一街的地盘，在马灯的光下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向文月手中出现了一盏马灯，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吓了一大跳，马上牢牢的握住了把手。她拎着马灯，却不知道往哪里走，而无论她再怎么提问，也得不到任何回音了。

邪门，她这样想着，再抬头，突然发觉眼前多了一条仅够一人通行的小路，小路旁围着栅栏，像是精心布置过一样，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挂着一盏和她手里相同的马灯。

她回头看了看，那些店铺还在她身后，似乎只要她想，再停留一段时间也没关系。手中的马灯摇曳着，里面燃烧的不像是蜡烛，倒像是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她低头思索了一会，抬脚向小路前方走去。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根本没走几步路，另一条灯火通明的街区就显出了轮廓，她提着灯，加快了步伐，眼前的街道比她来的地方多了不少人烟，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交谈声。

“有客人来了，叶奶奶。”一个女孩的声音小声的说，“我当然听见了，奶奶我的耳朵还没掉吧，快抱我过去。”向文月愣了愣，另一个被称作叶奶奶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稚嫩，像是八九岁的孩子。

一家小店后面拐出来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女孩，手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青铜制成的器皿。“欢迎…咦？”她疑惑的看着向文月，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马灯，了然的笑了一下。“原来是十一街的管事，真是不好意思，我都快忘记上一次有管事拜访是什么时候了。”

她随手把那器皿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看着向文月说道，“我叫禾潭，这位是街里的二把手，论辈分你也要喊一声叶奶奶。小心不要磕了碰了，奶奶是个聚宝盆，金贵的很。”

“禾潭，”向文月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算是记住了。“我叫向文月，你怎么知道我来自十一街？”

“当然是因为我认识剩下那九条街的当家的，说起来我三个月前才刚刚想过为什么十一街迟迟没有当家人，难不成上面的那位指着那块看门的石头把客人吓走吗？”她笑着在上衣口袋里摸着什么，攥起拳头伸到向文月面前，“这个送给你——”

她猛地张开手，向文月下意识退后一步。

手里什么都没有。

“这孩子，”旁边的聚宝盆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怎么随随便便就捉弄小辈，要是这些街里的管事都这么没规矩，那些世界就要乱套！”

“叶奶奶，您这话说的不对，我什么时候拿朋友寻过开心？”她指了指向文月的马灯，向文月低头看过去，那马灯的光更亮了些，隐隐散发出一些…“善意”？

“这是？”

“当做见面礼好了，今后这盏马灯也是第七街的东西，要是有邪祟不长眼，用不着那块石头墩子动手，第七街先叫它好看。”

禾潭一边说着，一边牵起向文月的手，带着她向一张大桌子那边走去。“我知道你初来乍到，问题一定多的是，我们坐下吃点东西，就着茶免得说坏了嗓子。”

向文月被她拉着坐在桌子前面，桌子上摆满了很多很多她见过的没见过的食物，禾潭坐在她旁边，随手捞了只虾剥了起来。

“先来说说‘街’好了，”她把剥好的虾放进向文月面前的盘子里，“那块石头应该跟你说了不少，不过你的客人不会来的那么快，你有足够的时间看我招呼他们一次，那我来跟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