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文月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就见原本的死胡同里通出一条路来，“先离开吧，那人快回来了。”马灯适时提醒道。

向文月点了点头，有些僵硬的向前走着，脑袋里不时蹦出那只猫的惨状，本就狰狞的伤口随着猫的身体一同被无限放大，看着让人胆寒。

“为什么会这样、”回过神来的向文月皱着眉头问，回想起来有一瞬间，那邪祟看她的眼神有些恐惧，她感觉她好像猜到了这邪祟的成因。

“是虐杀，”马灯回答，“虐杀生命，极易产生邪祟，那只猫生前大概遭到虐杀，死后才会邪气入体，变成邪祟找凶手复仇。我注意到她似乎刚刚生产，那些小崽子怕是也凶多吉少。”

“虐杀…那个人口中失踪的青年，其实是虐杀它的凶手吗？”向文月思索着。

“不一定，或许它早报仇雪恨了，但是毕竟是骨子里带有狩猎天性的动物，继续作恶也不是不可能，”马灯这样说。

“这事如果我不管，它会怎么样？”

“您如果不管，保护所的人就会出动，他们其中有不少人拥有邪祟，像这样无法利用只会害人的邪祟，大概是会被打散了的。”

马灯想了想补充到，“这邪祟没有多厉害，单靠着一身怨念到处行凶害些普通人，在保护所眼里还是不够看，退上几步讲，哪怕他们真的处理不了，其他街的管事也不会放过它。”

“打散…”向文月感觉自己胸口堵得慌，“伤害它的人入了轮回，它却要被打散，不会有人觉得不合理吗？”

她听见了马灯的轻笑声，声音里还带着些讽刺。

“生前说不了话，死后也开不了口，哪有人听得见呢？带着怨念堪堪成了最弱小的邪祟，长了张嘴终于能控诉，却发现自己早已喊破了嗓子，嘶哑难听，发出的声音没人在乎，所有人又都想杀死它了。”

向文月沉默了，因为她听出马灯的声音不对劲，好像有讽刺，有怒意。然后她听见他说，

“小姐，这算就是我的一个请求，大概是和那位经历相似，看它受罪我实在于心不忍，所以我想请您来带走它。”

他的灯火闪了闪，又说道，“我没什么能和您做交易，但是我可以承诺，假如您答应下来，无论成功与否，今后您走过的每一条路，都会像我们初次见面那样被栅栏、花朵、灯火簇拥。”

他的声音那样恳切，甚至有些颤抖。向文月想了想就答应下来。

原本她就明白万事总要有个开头，听过那邪祟的遭遇她生出了带走它的打算，谁料这件事牵扯出了一个能与邪祟共生的人，甚至能借机接触了解名叫保护所的组织，更是一举两得，而有了马灯的请求，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但是？

向文月歪着头看着马灯。但是她不是个蠢的。

“一切太顺利就让人怀疑了。”她很小声的说。她不认为那个叫禾潭的女孩有伤害她的打算，但从进入十一街开始，她就像一个被安排了任务的玩家，一个任务接着一个任务环环相扣，水到渠成。

这给她一种，他们很急，但又没什么主意，但是又很急的感觉。

向文月移开了目光。

小路的出口就在眼前了。

她当然希望那些大人物没有找错人。她很清楚自己并不聪明，最多只会耍些小聪明，自己已经不是自命不凡的年纪，也知道世界上没有什么“非她不可”的事情。

希望我不会真的搞砸一切，向文月这样想着。

还是那个死胡同，年轻人扯着一个中年女人回到原地，“杨姐！她刚刚就站在这里，手里提着一盏马灯，看起来吓得够呛！”

他快要急死了，刚刚跑去小卖部拿仅剩的五块钱买了糖想安慰一下那姑娘，谁料到回来的时候人就没了，他还隐约闻到一股焦臭。

难道她被无日鬲捉走吃了？

吓得他马不停蹄的摇来了杨姐，要是真的因为自己害死了一个姑娘，他这辈子每天早上起来一定要先为她点上三炷香。

那个被称作杨姐的俯身看了看地上积灰印出来脚印，又看了看掉在胡同里的焦黑色毛发，低头思索了起来。

“怎么样杨姐！那姑娘还有救吗，哎呦呦呦我当真不是故意的啊杨姐，谁能想到邪祟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这么把一个姑娘…”

“啪！”

年轻人的后脑被重重拍了一下。

“矫贺碌你是不是傻啊？那邪祟吃人不吐骨头也就罢了，它连马灯也吃？啊？再者说大白天拎着马灯一脸死相的能是正常人吗？而且你看这脚印一步一步，哪有慌乱的样子？”

矫贺碌捂着后脑，一脸如释重负。

“还好还好，她没事，杨姐你消消气，不管是人是鬼，那看起来都是个无害的小女孩啊，都说人美心善，那姑娘看起来就心眼不坏——哎呦！！”

那个叫杨姐的女人又给他腹部补了一下。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