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问李大爷，人家笑眯眯的，还说不知道。

翟翟拧着手，瘪起嘴，低下头小声道，“我……我，我妈妈下岗了……我想种点菜，给家里省点菜钱……”

小刘洋低头认错，“我我我……错了，我就是想着我吃得多，自己种菜，菜钱能省下来多买点肉。我妈妈也快下岗了，我爸爸……他跟在在妈妈一个厂的……”

沙亦尘：被逼上梁山了。

但他也用起了春秋笔法，低眉顺眼道：“我爸爸妈妈工作忙，平时都是翟叔叔翟阿姨照顾我，我想给他们减轻点负担。”

刺猬头假小子邱晓雨就比较无所畏惧了，昂起脑袋道：“从小爷爷奶奶就教我要勤俭节约，助人为乐的！”

面前三小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模样，让放学开始列队的学生老师们都为之侧目。

有好几个老师还故意从他们身边走过，都用不认可的眼神看了穆老师几眼。

穆老师心道：你们都别被骗了！只看到他们现在乖巧懂事，怎么不看看他们背后的小拖车！看看他们都干了什么“好事”！

他虽然生气，但又回忆了一下几个学生的资料——他们说的情况都是属实的。

三个主使都住电机厂宿舍，翟翟妈妈下岗，刘奕洋妈妈工作单位是火柴厂，公认的半死不活，中午也确实是翟爸来一起带走的沙亦尘和翟翟。

至于邱晓雨……父母双亡，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老年人应该收入有限，家境可能也不太宽裕，对同学想补贴家用的心思，能感同身受。

唉，都是好孩子啊！

穆老师自己就把自己说服了。

“那你们薅落叶，怎么总搁一个地方薅？我都去看了，那一片小树林里，树根都快被你们薅得露出来了。”这也是穆老师不解的，“我们学校小树林有三片，你们平均点薅不行么？一次少薅点，细水长流不行么？”

“可是穆老师，不行啊。”小刘洋解释道，“我只跟五年级一班打好商量了，他们帮我们做走廊卫生和倒垃圾，我们帮他们做树林包干区的卫生。他们班包干区就那一片！”

穆老师：“！！！”竟没想到还有内部交易！而且谁说树林的树叶是要扫的？

那一片虽然归在包干区里，但通常只用把大的塑料垃圾捡出来，然后把石子小路上的落叶扫到树底下堆着，再轻松不过了。纪检到了那边，扣分都非常松，简直就是送分题。

而那部分包干区，最难清理的其实是林子外的下水渠。树林里面也一起划进去，纯粹是因为那边离教学楼远，但也不能完全不打扫。

他们怎么不把下水渠也一起换给一年级？

哪个大聪明同意换的？

他余光找寻同事，找到了五一班主任，一看这脸——这不巧了，是他亲儿砸的班主任来着！

这不巧了，他亲儿砸就是他们班劳动委员来着！

大聪明竟是他亲儿砸！

小刘洋还跟他抱怨道，“我早上去捡树叶，他们还不让我捡，说那是他们班的包干区。我说我是帮他们做，他们还不干。最后我听他们说包干区卫生难做，我就说跟他们换包干区，他们才同意的。”言外之意，其实他不是主动撩人的，是别人先撩他的。

而穆老师突然又发现一个问题——他的一年级新生班，没有包干区啊？！

“所以你就把我们班卫生分了一部分出去，给五一班的做了？”穆老师蹲下身问小刘洋，他是说刚才去教室，准备安排学生倒垃圾的，结果发现怎么垃圾桶是空的，还以为是他们自己倒的呢！

小刘洋茫然道，“他们拿他们卫生的一部分，跟我们换了一部分，不对么？”

他左右看了看比他聪明的三个小伙伴，不确定的问他们，“我是不是换亏了啊？那我下周再找他们换回来？”

穆老师已经麻到要抽风了，他抹了把脸，把站在后面队伍里的五一班班主任叫了过来，“沈老师，你知道你们班包干区跟别的班换了的事么？”

“包干区还能换？！”沈老师闻言惊讶道，他倒是想换，可哪个老师愿意接手下水渠？

学生们跟铁锹差不多高，铲一铲子他都担心人折了，今天下午劳动课，是他亲自动手铲了整推车的东西起来。他感觉这一个星期干一次，就够他整周活动量了。

了解到具体情况，穆老师沉默了——小刘洋他们想要包干区树林里的树叶。而一年级教室在一楼，五年级在楼上，他们倒垃圾洗拖布都要路过一年级，做这边走廊卫生和倒垃圾，都是顺手的事情。

于是——学生双方都达成了自己目的，整个事件里只有沈老师受了伤。

尽管不忍心，但穆老师还是不得不告诉沈老师这件事，并且在对方还没说话前就认了错，“沈老师别气，穆小风那小子皮痒了，我回去就教训他！”

沈老师：“……”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