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女孩去柳老爷屋里看看情况，李良青也在旁跟着。柳老爷身体自从昨天服下解药后，那些中毒症状今天已经完全消退了。

一众大夫除杨疯子留下来，其他人都在昨天被柳家安排人送回去了。杨疯子正在给柳老爷探脉，发现老爷子身体明显好转，不禁点点头，他和旁边的柳少爷说，一切无恙，今天就能醒。

柳少爷听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立马转身出去吩咐人通知各房这个好消息。柳少爷看到女孩和李良青走过来，当即向女孩弯腰行大礼，“柳子语在此感谢姑娘大恩大德，日后若姑娘有任何难处需要柳家帮忙，柳家一定义不容辞。”

“不必，我只是为钱银而来。”

“姑娘放心，子语此前承诺二百两，待会一定如数送到姑娘手里。”

女孩点点头走进屋里看看老爷子。屋里的杨疯子听到柳少爷和女孩的对话，看着女孩对老爷子的认真负责，想起自己之前对女孩的偏见，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这几天他看女孩在配药时展现出的天赋和能力，其实是很羡慕的，观女孩外貌不过十几二十，可是对药物的熟识与掌控很是老练，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有如此天赋的人要拿自己去练毒。

李良青在旁边看杨疯子看女孩的眼神，那眼神里有嫌弃有生气有不屑，怎么回事，这什么眼神，招你惹你了。如果说前几天李良青还在犹豫该远离还是该靠近女孩，那现在就是完全坚定不移地要靠近女孩了，毕竟人家能力超群，又是恩人，还即将成为有钱人，自己实在没有任何理由远离。

李良青站在女孩旁边，瞪了杨疯子一眼，“杨大夫这几天劳累，身体吃不消了吧，赶快回家好好歇歇，瞧那眼睛通红通红的，看着让人害怕。”杨疯子瞥了李良青一眼，没接他话茬，直接对女孩道“你之前说找我看病？”

女孩坐在凳子上，看看杨疯子，“是。”

“你自己天赋卓绝，毒术超群，为什么还来找别人看病？”

“我不知道自己能力怎么样，我只是，”女孩默了默，“想活着”。

一句话说完，李良青听了，这是什么意思，想活着，难道要死了吗？他看看女孩，女孩眼眸低垂，看不清在想什么，大家救得了别人救不了自己吗？

“你练毒的时候就该知道，毒乃阴诡之物，害人害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哼，我不碰它，我早就死了。”女孩压抑着情绪低声哼笑说。

杨疯子听了这话，才知道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不得已，心生愧疚，活了一辈子，自己见得卑劣之徒太多，总是下意识把人往坏处想，但碍于面子，自己一个老头也不想道歉。杨疯子想了一会儿，“或许你可以试试那个‘灵术’？”

女孩没说什么，李良青倒是先反应过来，“对啊，我听你说那个灵术能让什么花虫把有毒的血吸食掉，那这个肯定也可以把你身上的毒吸食掉，我们试试。”李良青对女孩说。

“对了，那个灵术去哪儿找？”李良青转头问杨疯子。

杨疯子被问的一时有些卡壳，他当时问过那人，只是那人说是他之前救过的一个男子给他弄的，那男子现在在哪里，谁知道。李良青一听杨疯子的解释，脑海里浮现出他和女孩第一次见面坐在一个面摊，当时也是聊这个话题，结果自己说不知道神医在何处，现在又是这样，难道真的冥冥之中，老天一切都安排好了。

难怪大家当时那么沮丧，这自己听了也受不了，不行不行，自己现在听了都受不了，大家还这么年轻，肯定更难受。他回头看看女孩，女孩表情倒是淡淡，没有什么沮丧伤心之类的，肯定是难受得狠了，李良青心想。

脑子紧急飞速运转，看到床上的人，灵光一现，“他中的是这个‘灵术’吗？”

“我觉得有七成把握是。”杨疯子说。

“那他是怎么中的？”

“这......”屋里三人看着床上的老爷子。柳家众人进屋看到三人盯着床上的老爷子，以为又不好了，心慌乱跳。听了李良青的问题，众人才安下心来。

“我们也一直很奇怪，老爷毒发前并没有去过什么其他地方，就在历城待着，见的人也都是生意上的老伙伴，可是不知怎么突然就倒下了，要不是模样吓人，我们还以为是生病。”

柳家众人细想一圈，也没有想出有用线索，看来只能等老爷子醒了再说。

李良青怕女孩失望，在旁边安慰，“没事，等老爷子醒了，他肯定知道谁对他下毒，再怎么也是生意场上待了一辈子的精明人，不会连这都不知道。”

女孩点点头，其实，她对解身体里的毒不再抱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