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脸上温度继续下降。
原来在他抬起头时,手冢国光注意到了他的脖颈处有一道细长的划痕。
已经开始结疤了却还泛着红。
若在平常是难以发觉的,毕竟这伤太过细微隐蔽了。
目光不经意间往下,又发现他的手臂上也有受伤的痕迹。
这才蓦然想起:他之前出过车祸。
一些小小的、几乎快要痊愈的伤痕,按手冢国光一向的认知,若它们出现在旁人或是自己身上都是不值一提的。
然而不知为何,在这个人的身上,瞧上去却异常刺眼。
好像他本来就不应该受到伤害,即使是一点点。
听见越前南次郎的声音,手冢国光回过神来,收回了扶住他身体的手。
刚才会不会碰到了他受伤的地方,有没有弄疼他。
手冢国光注意看他的神色,只见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动人光彩,唇角带着笑,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越前南次郎的头发已经不是上午见时用发带绑住发尾垂下来的模样,而是挽成了一个高马尾,显得脸部线条明朗,眉眼之间充满了活力。
其实在被他拽着的途中,手冢国光已经依稀感觉到他有哪里变得不同了,只是这个人从一开始一系列动作过于行云流水,以至于自己连一点用于更进一步细想的时间都没有。
见手冢注视着自己的头发,越前南次郎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发尾:“这样跑起来方便。”
手冢国光随即将目光转向别处,不再看他。
“南次郎先生,南次郎先生……”
芝纱织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小跑着过来了。
可怕,太可怕了,竟然还追过来了。赶快躲好,把手冢也拉过来藏好。
越前南次郎的警惕心再次觉醒。
“诶,怎么没影了?”芝纱织在这周围走走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发现。
“井上前辈,你说为什么南次郎先生一看见我就跑啊。”
“不清楚,但我们今天来这里是有工作的,走吧。”
井上守已经无语了,这个活泼的后辈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变得稍微可靠些。
“我不甘心,不甘心。”
本来是想找到南次郎先生为上次拜访时的无礼行为道歉的。
虽说当时的他看上去的确是个不正经的大叔,但自己轻率的态度也有问题。
唉,为什么要跑呢?是讨厌她不想见她了?千万不要是这个原因。
“算了,我们走吧,井上前辈。”
看来只能等待下一次拜访南次郎先生的时候了。
随着井上守和芝纱织两人的离开,他的危险终于解除。
干得好,井上先生!越前南次郎内心振奋道。
然而看到身边的手冢……紧张感爆棚。
“那个,手冢,抱歉。”
“没什么。”手冢国光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他抬头直直地看着手冢的眼睛:“手冢,你生气了吗?”
“没有,南次郎先生。”
“真的?”不确定得又问了一句。
“真的。”
得到手冢的肯定,他心中的不安减少了许多:“那,我们走吧。”
“好。”
两个人从隐蔽的地方走出来。
回想和手冢的这次经历,虽说有点尴尬却很好玩呢。
越前南次郎不由得低低笑出了声。
凝视着他脸上自在开心的笑容,手冢国光悄然抹去了内心原本的疑惑。
最终关于自己,他什么也没有问。
“伤?”越前南次郎摸了摸脖颈处,果然触到了那一丝痕迹。
“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毕竟有时候疼有时候不疼的,谢谢你的提醒,手冢。”
原来是有个伤在这里啊,他自己都不知道。
手冢真是细心。
“很疼吗?”
相较平常,手冢国光的声音轻了许多。
少了一分冷硬,取而代之的是暖色的温和。
当然,他自己是没能发现这变化的。
南次郎摇摇头:“不疼。”
洗澡的时候看见身上细细碎碎、零七零八的伤,他其实也有点看不下去,即使知道都是些小伤。
说不上多疼,但却很让人耿耿于怀。
前几天心里还有点在意,不过现在,它们对自己已经造不成什么影响了。
毕竟他每天吃得香睡得好,还有什么放不下?
“就是有点难看。”越前南次郎自嘲道。
“没有。”话音刚落,手冢便回应他。
他疑惑了:“嗯?”
手冢国光望着他:“不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