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的脸！”

美惠子一惊，她大抵是没想到这孩子会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她犹豫了一下，随即轻笑起来。

“害怕吗？小六。”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不是人类哦。”

“啊，那，姐姐是仙女吗？”

仿佛感觉到了威胁，小六故作天真地笑了起来，她大着胆子抚上美惠子的脸，却被美惠子轻轻抓住胳膊。

月光下，泛着青紫的指甲散发着阴冷的光芒。

“小六，我很喜欢你哦。”

美惠子慢慢松开手，温柔地将女孩抱在怀里。小六并没有看到，那长长的锋利指甲已经缩了回去。

“你和我，很像呢。”

“你想要小六这丫头？”最后一丝阳光落下，苍老的妇人毫不客气地打量着面前苍白的女人。

院子里，正在干活的孩子们偷偷的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两人的谈话。

“是，没错。小六这孩子非常可爱，我很喜欢。”

美惠子的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太阳落下，月亮升起，皎洁的月光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让人不由地想起那传说中的辉月姬。

“小六很快就要嫁人了，我们已经说好了。现在临时毁约，你要他们如何看我们？”

“好说，夫人。”美惠子低着头，轻笑起来。“您看，若是给您一头牛，是否能换得小六？”

妇人愣在原地，这女人瞧着也不蠢，怎么会在一个丫头片子身上付出一头牛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若是您觉得不够，我那间屋子包括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可以给您。”

“这这这……”

“怎么，您还觉得不够吗？”

美惠子的面色冷了下来，那妇人竟心中生出了一丝恐惧。

“不不不，够了够了。”

妇人赶忙开口，不负方才的冷淡，转而变得谄媚起来。

“只要小六一个丫头吗？我还有几个女儿，比小六漂亮多了，不然您……”

“不用，我只要小六。”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惊叹声，美惠子无声地叹了口气。“至于那家，您只管将小六给我，我会处理干净。”

“若您觉得这笔买卖不亏，还请帮您剩下的女儿们择个好夫婿”。

不要再将自己的孩子随随便便卖给别人了。

“当然，当然！”

妇人眉开眼笑起来，热络地想要挽住了美惠子的手，“晚饭马上就要好了，要不您留下来，一起用一碗？”

“不用了。”美惠子不着痕迹地拂开她，“我明晚来接小六。”

“好好好，小六，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谢谢贵人。”

小六愣了一下，半晌才在妇人骂骂咧咧的推搡中挪了过来，她有些绝望地看了自己曾经最爱的母亲一眼，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母亲狠狠的压了下去。

“我……谢，谢谢……贵人。”

“……”美惠子叹了口气，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买卖，哈，买卖。

我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简直像个人贩子似的。

好恶心。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就是在美惠子带着小六离开后不久，便传出那原本定下小六的一家突然横死的消息。

人们都说，是因为那家的男主人太过残暴，被他打死的女人回来报仇了。

不过神鬼也好，人为也罢，都与那离开的二人没有了关系。

不过此时此刻，小六正慌里慌张的在华丽的牛车前踟蹰。

“怎么了？”

“姐，姐姐，我不会……”

小六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如果面前的贵人觉得她没用，会不会杀了她呢？

“小姐莫要担心，这事老仆来干就好了。”

跟在美惠子身后的车夫适时开口，他显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如此优雅华贵的女子会有出如此粗俗不堪的妹妹。

“诶？可，可是……”

小六被这一声小姐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美惠子叹了口气，轻轻地扶住她。

拿出一些钱先暂时打发了车夫，美惠子俯下身，与小六对视着。

“小六，我不是叫你来做仆人的。”

“从今往后，你会有自己的牛车，会有专门侍奉你的仆人，我会教你知识，给你你所能想和不能想的一切。”

“但是，我……”

“没什么好但是的，你总会习惯这一切，上车吧。”

“从现在开始，忘掉你的过往，以后你的名字是琉。”

“嗯……”

“好了，上车吧。阿琉，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不久，在那富丽堂皇的宅邸内，鬼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