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清楚这个道理，可是张东林还要问出来。

他为何会多此一举？

楚云好奇，再度看向了张东林。

张东林显然被苏大人那番话刺激到，面色不善道：“苏大人，本官虽然沦为了阶下囚，可是也知道生死荣辱，既然能做出圈地这件事，就说明本官是有考虑的。只不过，本官没想到报应会来得比想象中更快，这个案子要牵连多少人，相信苏大人心有成算。

你可知道，这个案子一旦落下，意味着梁国朝堂要经历一场地震，这样的变局梁国受得了吗？”

“还有什么，一并说。”苏大人依然扶手在附近踱步。

与其双方沉默的耗下去，不如就让他一次性说个够，而不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至少——”

张东林继续说道，“能不能保住家人，才是大家最关心的事，谁知你这么搞，我想应该没多少人愿意说吧。”

土地问题很大，并不是说施暴者就可以改判成流放，有些破家的县令是真敢动手，动不动就搞的家破人亡并不在少数。

苏大人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化，还是在慢悠悠地踱步。

“不错，我后面是有人，但是只有我知道，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张东林顿了一顿，继续道，“他们听命于我，手里也都不干净，他们也只能推到我身上，而我不出意外，将这个罪责全部扛下来。”

苏大人面色一冷，背负的双手指头狠狠掐了一下。

“梁国朝纲败坏，底下糜烂，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圈地一事。最可笑的是这么长时间才有人来京上告。你知道吗？以前李勤章在的时候，那些人根本不来，你知道为什么吗？那些刁民们们说的都是不敢来，因为官官相护，让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个国家......”

张东林笑了几声，“没错，我们毁掉的是梁国根基，罪大恶极，罪无可恕，即使我背后有人，我说出来也不会减免我的罪责。”

听到这里，楚云总算知道了这位的打算。

原来，他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张东林沉默了一阵，这才缓缓说道：“没错，那些土地都是我安排人做的，这个罪我承认。所以，没有什么主使，也没有什么背后有人。所有的事都是我这个户部尚书，当朝二品官做出来的，那些土地也都在我的名下。”

苏大人停了下来，没有说话。

而在台上的楚云也是低头微微叹了口气。

张东林显然并不清楚王家父子的狠辣，现在他们说也无济于事，有些事情不亲自经历，恐怕很难明白，即使朝廷不追责，他的那些妻儿怕是也逃一死。

他可不想去给张东林承诺什么，即便是他岳父也是。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其结果也不需要多余的东西，没有任何人能改变这个僵局。

楚云不解的是把这个案件拖到泥潭里对张东林有什么好处，难道他早就知道和王石安有了这种默契？

相信就是他岳父，现在也是没有办法。

碰到一个破罐子破摔的。

不过，他发现岳父并没有慌。

楚云心中一动。

难道——

五大世家也可以当一个破局。

堂审结束后，楚云受邀来到丈人办公的房间，看来他们要重新考虑接下来的情况，和两天前又不一样。

现在大理寺着急的要答案，而楚云这边着急的铲除五大世家。

本身都不冲突。

楚云坐在椅子上开始回想这一切。

他很快有了主意。

必须得试试。

这世上从来没有说绝对的事情，可是必须得去做，有时候才有可能得到一个结果。

“岳父，我看您再个两天吧，有裴家的配合，我想王石安那边应该就会坐不住，到时候我们再返回头审张东林。”

楚云的建议令苏大人眼中亮度增色不少，一时间千头万绪萦绕在心头。

他见苏大人不说话，接着又道：“岳父，何必急于一时，反正他也不说，不如我们就处理点裴家。”

“有多少把握？”

这个问题算是赞成了楚云的意见，楚云面色凝重：“据我估计，差不多有七成。”

七成——

苏大人站起来，低头负手在屋子里踱步。

不是不能赌.....

正如楚云说的那样，他们现在也是毫无进展，不如转变下风向。

苏大人审案从来没有做一半然后再去审另一个，沉吟片刻，这才问道：“时间呢？能大概定下来吗？”

对方先动手。

楚云嘴角抽了抽。

幸亏他那边放了钉子，又大概估算到时间，不然真就在岳父面前吹了牛。

“岳丈，派点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