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桃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空白，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叶礼，却不知这副模样，像足了在山涧出生不久的小鹿，黑眸清澈圆圆，娇怜的很。

叶礼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眉心皱的更厉害，心底泛出一丝心疼，唇瓣用力地抿了抿，没有说话，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对苏念桃的感觉了，到底是出于母亲的面子，还是有于私心。

空气似在这一刻宁静了，苏念桃能够清楚地听见叶礼和自己的呼吸，以及在旁边装睡的陆铭，一个人，装睡和真睡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像这样，呼吸不平稳，很显然，陆铭也在关注着这场剧。

“如果不愿意，可以出去。”叶礼似有若无地出了声，像是主动将给她台阶下，但语气却又像是在替她欲盖弥彰。

苏念桃听着叶礼的话，眼圈红红，嘴唇也有些泛白，泪珠随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泣而滚落着，长长的睫毛宛如逆光的蝴蝶，在她面上洒下一片阴影。

看苏念桃这样，叶礼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来气，像是自己胸口有千斤重石，半晌，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并非有意为难，只是我始终认为人的潜力是逼出来的，而你也是如此，如果觉得为难，今天你出了这个门，我会帮你跟阿姨讲，找一个适合你的教师。”

叶礼说的不假，他对待任何一个人都是如此，在他的观念中，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之前帮苏念桃补课的那一段时间，是苏念桃愿意学，双向的帮助才有效，叶礼不迂腐，但他始终认为苏念桃要想学好，就必须逼。

叶礼拿起了一旁的纸巾，想要递给苏念桃，但看见苏念桃可怜楚楚的表情，一种说不出来的心酸涌上他的喉咙处，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叶礼竟拿起纸巾主动帮苏念桃擦眼泪，甚至是用女孩入怀。

苏念桃有些受宠若惊，她抬头看向叶礼，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了视线，急忙低下头，却又想在抬起头，去贪婪地看叶礼。

苏念桃没有阻止叶礼给自己擦眼泪，叶礼的手纤细，像极了女孩子的手，透过纸巾，苏念桃感受到了叶礼手指的温度，她好想，好想这纸巾消失，她甚至觉得这纸巾的存在都是一种过错，如果离开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跟他一起了，苏念桃不想也不敢，不想是不想离开叶礼，不敢是不敢用自己的未来来做赌注……

等苏念桃的气息慢慢平稳下来，叶礼把纸巾扔到了垃圾桶里，看着苏念桃，决定权在苏念桃，如果她要离开，自己也会尊重。

苏念桃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拿着书走到了一边的角落，她没有想过在叶礼面前，只是自己实在是拉不下那个脸。

看见苏念桃拿书站到了角落，叶礼也松了口气，即使自己给了她选择权，但叶礼凭良心来说，他不希望苏念桃离开，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苏念桃的记忆中，蹲马步手是要伸直的，但这次有书，苏念桃只能微微屈腿，让自己呈现马步姿势，接着拿起书开始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她也怕，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看叶礼，那自己会坚持不住跑掉的……

叶礼看苏念桃摆好姿势就没有再看苏念桃，他想，这样也算给苏念桃尊重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背书还在想叶礼是不是在看自己的心理很快被劳累消磨下去，苏念桃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重力全在腿上，她只能加快背书，出奇的，自己确实比平时背的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注意力太集中，一篇文言文不用半小时，苏念桃就背完了全部。

“呼呼呼……”苏念桃大口喘着气，不顾形象给自己拽个椅子坐，然后直接把书递给叶礼，也不在意叶礼的表情，一口气，全背了下去。

语毕，叶礼给苏念桃递了杯水，满意地说：“不错，背书挺快，看来还是这样长记性。”

苏念桃红着脸接过水杯，慢慢喝着，同时听着一旁陆铭的动静，当听见平稳的呼吸，苏念桃松了口气……

苏念桃回想自己刚刚的行为，叶礼没有丝毫的怪意，于是，苏念桃很想快点，快点让叶礼了解自己的愚蠢，这样，是不是就可以问问叶礼接不接受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