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杀神(1 / 2)

江南诸将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徐延会对这个事情发难。

但想得到想不到的,如今也已经发生了,今日徐延点将聚兵,人齐了之后徐延只问为何棉衣至今未发,就对军需官发难,所有答不上来的一律斩首,人头在帐外一字排开。

你道是军需官被杀的时候没有叫嚷他是谁谁谁的谁谁么?可这玩意儿有用么?

上头那位一开始时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后来大概军需官死得太聒噪了吧,他甚至来了一句“你是江南总督的小舅子,我还是皇帝的哥哥呢”。

江南总督我都照杀不误,你个小舅子还嘚瑟上了?

于是清净了,除了那一刀剁下去时的惨叫,什么动静也没有。

徐延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就是一副“杀人嘛,当年老子在边境上杀北戎狼兵的时候连着砍了三日,刀都卷刃了,这才哪跟哪呀”的大魔王模样。

唯一的变化,只是徐延在砍人的间隙,原本是凉凉喊上一个官职,问一声“你为什么没有给士卒发棉衣?”,答不出来就拖出去砍了,现在他大概是知道有权力批条子发棉衣的人都死没了,终于开始问还会来上一句“到底有没有人能发明白”了。

其实在领导对下属发脾气的场合,问这种指向性不明确的话,基本是不用指望有谁会回答的。

但是,如果是领导现在正在随机挑选一个小可爱回话,答不出来就杀掉的话……终于,杭州将军动了。

——他连滚带爬地跪到了徐延面前,丝毫不顾自己的面子,近乎于涕泗横流,也不知道有没有尿失禁:“侯爷,末将知错了,侯爷饶命啊!”

徐延眼皮子撩起来,看了看还健在的军官们,确认过眼神,杭州将军已经是在场之人里官职最高的了。

也对,他都把所有能插手军需的将官都砍没了,再问……从低官职一路问上来,对人家低职军官来说其实不太公平,因为上级领导都没有发话呢,下头的军官确实也不好硬抢了棉衣去发给自己的士卒。

所以,徐延扯出了一个在杭州将军看来简直堪称恐怖的笑来,然后,杭州将军听到了徐延不轻不重的话:“李将军这个回答,文不对题呀。”

——我问你的,明明是到底能不能把棉衣发明白。

你说你该死,我倒是不反驳,但是问题是,你死了,问题也没有得到解决不是。

你现在应该干嘛?

杭州将军一个机灵。

该干嘛?

发棉衣!

威远侯很明显是不吃认错那一套的,你既然认错了你就得先把把错改了!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抱起角落里的一捆棉衣就冲出去,见到一个士卒塞一件。

徐延凉凉地开口:“别发乱了,要登记造册的。”

这虽然是个不太赞同的语气,可至少杀气是没有刚才那么盛了。

账内一干都已经被徐延震得不敢说话的军官立刻领会了徐延的意思,来不及感慨“卧槽什么毛病都春天了你开始纠结我们有没有发棉衣”,直接也卷了棉衣出去发。

今日,徐延在营中亲自敲了三通鼓——自古军中点兵,三通鼓后不到者皆斩,江南武备再废弛,这点规矩还是有,将官和士兵们都到了。

就是队列排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身上的盔甲手里的武器反正都歪瓜裂枣,真要指望这帮人上战场,能在敌方的杀气之下不尿裤子都算好事。

但无论如何,好歹是有个队伍,将军们亲自把棉衣一件一件发过去,谁有谁没有,一目了然得很。

唯一的问题只是,在一干侥幸存活的将军们把棉衣发完,人手一件之后,大营之中,还剩下许多棉衣。

徐延还是那个大马金刀坐在主帐的姿势,慢条斯理道:“朝廷发下来的棉衣,似乎是按人头给的吧。”

大小将军们当场头皮都麻了。

——剩下的一堆棉衣,怎么个意思?

是你们吃了空饷,给朝廷报错了大营中兵卒的数量,还是你们什么时候和哪里的兵将开了战有些折损,导致现在还有这么多棉衣发不出去?

真的,我原本不想抓你们吃空饷的,可是棉衣我都抓了,索性一起吧。

“侯爷……”以杭州将军为首的大小将军们当即都给徐延跪下了,想解释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正在搜肠刮肚处,徐延已经冷冰冰地站了起来,“行了,都拿下。”

没一个是清白的。

徐延是带兵的将军,去哪儿都是有带亲兵的,一言下去,江南大营的士卒们尚且在犹豫,亲兵们已经是轰然应诺,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杀气震慑江南水乡中从未见过什么叫战士的这帮子“将军”来说简直是杀鸡用牛刀,当下一个个比小鸡崽子还要乖巧,纷纷被徐延下了大狱。

江南震动,天下震动。

雪片一样的奏章飞到了徐影案头,是人是鬼都能参一把威远侯徐延嚣张跋扈,不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