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齐将军,我记得你出生朔州。”

齐伍不知道公主想要做什么,只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你想回家吗?”

齐伍豁地看向楚元漪,“公主这是何意?”

“过了清明我准备回京去住,会和陛下请示放你们解甲归田。”

“殿下你和青山先生商量过吗?”齐伍眉头紧锁,他觉得公主这个做法简直是将自己把柄送到弘文帝手中,弘文帝的心眼小又多疑,以往归附来的势力,其头领进京为质都不能得到信任。

现如今公主再主动去暴露自己庄子中私养的兵将,这不是去往弘文帝的心口埋刺吗?公主怎么会突然这么不理智?

楚元漪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误会了,道:“庄子中的私兵暂且不动,明面上父亲给我留的得先散了。”

“父亲当初拖着病体给我开公主府,又给私兵,都是违了前朝旧制的,你见哪个亲王在京中能带上百的私兵?”

她一直避世在外,固然有厌烦京中的原因,但也是想让自己身边跟着的人不那么打眼,弘文帝登基距今也有四年了,不管他是真的没想起来还是出于对楚帝的承诺忍着不发,她要回京去住,就得先将弘文帝心中的那根刺拔了,不然即便弘文帝不提,也有能揣摩圣意的会提。

不用再细说,齐伍已经明白了,心中泛酸,要是楚帝还在,公主哪用得着这样寄人篱下,谨慎小心。

“今日告诉你,是让你和手下的人先做个准备,到时我给你写一封信去太原地界的下州刺史,你暗中带着人回朔州,替我做马匹的生意。”

齐伍的眼亮了亮,他直觉公主的安排不止面上这么简单,那么多生意可做,怎么就偏偏要马匹的生意,朔州离太原近,太原又是楚家曾经经营最久的地方,还有公主说的下州刺史定是代州刺史,虽是个四品的官,但他是公主母亲的堂兄。

他越想心中莫名有一种激动,朝楚元漪行了个军中的大礼:“齐伍定不负公主所托。”

随后,楚元漪在齐伍的陪练下又练习了会弓箭,才由京墨等人服侍用了晚膳。

石厚大管事也在这时候求见她:“殿下,早些说的过几日回京是过几日啊?”

他先前激动傻了,刚吩咐下去让人收拾,才发觉公主没有说具体哪一日回,不日就是清明,公主没个确定的章程,他也不好做准备。

楚元漪随意道:“过了清明就行,日子你看着定。”

清明,宫中肯定是要祭祀□□陵的,她又不是秦家的人,这时候回京上赶着帮别人祭祀吗?

有了公主的这话,石厚心里就有了数,今年也还在庄子中家祭。

楚元漪自己在庄子里开了个小祠堂,只挂了父母的画像,她母亲一天的皇后都没当过,是死后父亲追封的,她想象不出母亲穿凤袍的样子,其实不消说她,身边的人提起母亲也都更爱喊苏夫人,所以画中的两人,她干脆画的都是他们还在太原府的模样。

那大概是她最幸福的时候,但也都停在了那时候。

清明这天,楚元漪早早地起身换了素服,宋琨也候在她的小院外,面色有点憔悴,看来这几日在京中过的颇为辛苦。

他没有急着向楚元漪禀报,而是先陪着她去了小祠堂,等她给父母磕完了头,回到了书房才将两本册子连同几份邸报一同交给了楚元漪。

两册子中,一本是还有往来的旧人名单,一本是清明送了东西来人家的礼单,两本放在一块看,有些人家同时出现在了两本册子上,有些人家平日里从无往来,但出现在了宋琨整理的名录中,想来是宋琨认证可靠的。

两本名单中的人都不算多,宋琨怕公主觉得人心凉薄感到伤怀,宽慰道:“有些人家这几年从未走动过,心思难免变了。”

楚元漪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亲切地喊了一声宋琨“宋叔”:“我知道的。”

如果不是重来一回,她都不会去关心京中还有多少可用的旧人,江山易主,无论是自己还是这些旧人,不相往来,彼此沉寂下去才是最好的。

楚元漪又翻看了下礼单,清明的礼单是石管事整理的,每年她都会看一眼,其中最前头的必然是宫中送来的祭品,随后一般是太子,晋王和二皇子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也每年会送一些东西以示祭拜。

至于公侯朝臣之家,会在这种节日送东西来的,是一年比一年少,弘文帝的皇威日益加重,他可以对昔日兄弟的女儿表现得看重,但他的臣子若是太过殷勤,就要小心被惦记上了。

她在京中,看似尊贵无比,实则犹如空中楼阁虚无缥缈,也就长宁那样娇宠长大,一点挫折都没受过的小公主才会只嫉妒楚元漪有她没有的东西。

甚至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在一众的老狐狸眼中,一日不坐实也一日不算数,就算真的当上了,她敏感的身份,再过些年,太子登基了,谁还会记得秦家的天下是怎么来的,废后也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故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