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私试的榜单张贴在各斋内，学子们纷纷围堵上去，看着榜单上的名字揉了揉眼睛，面面相觑。

“二等一名是…林蔺，他是哪个斋的，怎么从未听说过”

而林柒柒看到这个名字时心脏漏了一拍，林蔺是什么样的她最是清楚，怎会在才子云集的太学拔得头筹。

“二名沈肆业，三等一名时越然”

时越然难以置信的看着榜单上的名字，而她一旁的林柒柒吞咽口水，那张榜单看上去实在可笑。

时越然接着看下去，“魏可刑，宋茂之，越原，杜司银”

时越然念到了头也未见林柒柒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小，甚至不敢看林柒柒失落的神情，“怎会没有”

“我们十八斋这次可有三人上榜，你们五斋也不过两人”，十八斋的舍生鼻子扬到天上去了，走路都要横着。

“那分又没积你身上，你得瑟什么呀”

五斋舍生向来和十八斋不对付，可在榜单面前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只要能压你们五斋一头，我就高兴，今晚云鹤楼我请客”

十八斋舍生晃荡着身上的钱袋子，嘴里的唾液差点吐在五斋舍生干净的鞋面上，走时还道：“穷书生”

十八斋的舍生甩着沉甸甸的钱袋子，跑到五斋舍生面前做个鬼脸，戏嘲道：“穷书生，这辈子也去不起云鹤楼”

五斋舍生低垂着头，羞红了脸无力反驳，在他们心里，沈肆业就是楷模是希望，是唯一可以和贵族抗衡的平民。

可如今却被这些贵族贬的一文不值。

林柒柒心中骤然想起陆赢的话：“公平是属于林灵芝的，可现在你是林柒柒”

“难道她曾经所向往的太学亦是如此吗？”，林柒柒不免喃喃道。

她的恩师齐之赐曾说与她的太学令她心驰神往，她来了，太学却变样了。

推搡间林柒柒的脚踩在了十八斋舍生的鞋面上，林柒柒本能的歉意还未说出口，就被推倒在地。

“你个贱民，踩坏了本少爷的鞋就给我舔干净”

“你竟然踩了李少爷的鞋，舔干净怎么能行，还有给李少爷洗鞋到足月”，十八斋的舍生起哄道。

时越然瞪着周遭围堵的人，赶紧将林柒柒从地上扶起来。

一只脚狠狠的踩在林柒柒的小腿上，声音狠戾道：“我让你起来了吗”

“欺人太甚”，时越然直起身来，一脚踢在了李少爷的小腹上，李少爷双脚离地，整个人凹出了U字型直直的摔出去。

十八斋的舍生吓傻了眼，时越然扬声一喊：“谁来我就打谁”

时越然摇晃着手腕，舒展筋骨，吓得十八斋的舍生一溜烟跑了。

“柒柒快起来，这帮人就是欠揍”

时越然紧着扶起林柒柒，检查了一圈确认无碍后才松了口气。

事后，时越然和十八斋的集体舍生都被叫到学正那里接受处罚。

最后也不过是同窗间相处不恰关了几天禁闭。

时越然气不过跑到齐之赐那里讨个说法，林柒柒不放心也跟了去。

“齐博士，这不公平，他们有错在先，怎么能和我同罪论处”

“那你该去找学正”

“好，那说另一件事，林柒为何会落榜”，时越然心中已有答案，但还要亲耳听齐之赐说出口。

“自是…”，齐之赐顿了片刻，狠下心道：“不如人”

门外的林柒柒几近哽咽，这句话的分量如重石砸进她内心破弱之处。

曾经的她自认天资聪颖，甚至齐之赐都感叹她不是男子，不能入庙堂高殿。

林柒柒心中暗自默道：“我如今是林柒柒，七月流火的七”

“怎会不如人，齐博士可敢将答卷示众”，时越然矢口否认。

“胡闹，你这是在公开挑战太学的威信”

齐之赐气得将手中的书纸甩了出去，吓得时越然后退半步。

染着墨色的纸飘落在林柒柒脚下，那正是林柒柒的试卷，娟秀干净的小字不次于中榜试卷，可那张纸却被翻看过无数次，被反复揉捏。

“学生告退”

不知林柒柒望着那张试卷愣了多久，时越然从屋堂内走出来。

时越然走后，齐之赐感受到了门外微风，试卷在风的调使下起伏波动，最终又因风而缓缓落地。

齐之赐心中暗叹：“她终是不一样了”

时越然理论失败后，仍愤懑不平，一个人低垂着脑袋在铺满石子的路上用鞋服磨挫着石子。

“阿时，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双手抓住时越然的胳膊，用力一扯，将她拽入无人的长廊。

“你怎么来了”，时越然看清来人后，轻呼道。

“当然是来找你，阿时，你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男子略微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