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暴露了赵云野这几天的怨恨，他恨柳轻舟的狠心。

今天听见那句“只要活着”，再看她的默认。

赵云野的心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痛苦。

他的爱，被人踩在脚底下践踏，理所应当、不被珍惜，偏生他还一直提醒自己，她是自己的女人，就会一辈子和自己在一起！

错了。

全都错了。

大错特错！

她没有心的！

为了她心里爱的那个男人，她连自己都能当成诱饵，甚至连骨肉都只是其中一环。

想到这孩子最后的归宿，赵云野微微拱起脊背，忍着从骨头里传来的痛苦。

“别废话，你不是想看看我的眼睛吗？动手吧。”

他摘掉眼罩，露出那只恐怖的眼。

他摘掉的瞬间，慕清又感觉到了那股奇怪的感觉。

有什么，在看着她。

然后是玉镯发了疯一样变得滚烫。

这一次离得近，这种感觉更清晰，更有冲力，她脸色瞬间就白了，浑身冒出冷汗，下意识退了好几步来缓和这种不适。

这里屋子很小，入目都是一些小工具。

慕清左手因为玉镯颤得厉害，她只要望过去，就觉得他青白相接的眼珠在看她，死死的看着她，一直看进她的灵魂里，被彻底洞穿、撕破。

赵云野随意地坐下，讥讽地看着她，“不敢？”

慕清蹙眉，刚要开口，就看见赵云野五指没入自己的眼眶，抓住眼珠往外用力一扯，鲜血迸溅，

赵云野空洞洞的眼眶血淋淋的，他却像是不知道痛一样，随手将眼珠扔到了她面前。

“……”

玉镯更加滚烫，似乎要将她的身体全都燃烧了。

慕清呼吸渐渐沉重，她咬紧牙关，保持理智，伸手抓住了赵云野的眼珠。

如果是玉镯想要，控制它只能给它想要的。

慕清碰到眼珠的瞬间，手中青白的眼珠突然看了过来。

玉镯温度骤然升高，“咔”的一声脆响，玉镯裂开。

她手心一抖，眼珠掉在了桌子上，青白已经消失，变成了血肉一团的普通眼球。

玉镯，不烫了。

慕清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她吐了一口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心悸不止的同时，她死死扣住了玉镯。

不想赵云野发现自己的异样，慕清哑声道：“下一次，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我，好歹我是个小姑娘。”

赵云野冷笑了声，“装什么装？”

“你和她吵架也好、冷战也好，但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你注意态度。”

赵云野噎了下，知道自己确实过了，干脆闭嘴。

慕清低头看着手里的眼珠，眉心拧起来。

“这看上去没什么异样，是正常的眼球，你除了疼外，有没有特别的感觉？”

赵云野指指自己的眼眶，“每一次摘掉后，我会觉得，有什么东西崩断，会头疼很久，但可以忍耐。”

“我可以检查吗？”

赵云野颔首，慕清调整好情绪，走过去，仔细看着他血淋淋的眼眶。

她集中精神，小心将内力注入，一点点感知他的经脉，随后又诊脉了片刻，没有任何异样，反而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