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方野上下打量她两眼，目光收回，吹了吹手里的药。

“你自然不是小孩子了，再过一个月，你就十九岁了。”

“原来哥哥记得我的生辰。”

慕方野半空中的手一顿，慕清伸头，就着勺子喝药，慢慢抬眼，仿佛委屈一样地失落道：“哥哥记得，妹妹也是开心的。毕竟哥哥从前只陪着二姐姐过生辰，我们这些妹妹你都不在乎的。”

“。”

慕方野一时哑然，他似乎真的没有陪她过过生辰。

慕清喝了药，艰难地躺下，“哥哥，我累了，要睡一会儿。”

“你睡吧，等你睡了，哥哥再走。”

慕清翻身，留给慕方野一个过分单薄的背影。

出去这一个多月，慕清瘦了很多，人也虚弱了很多，好像招摇过市的牡丹花变成了一碰就碎的霜雪。

慕方野心有怜惜，揉了揉她的长发，“以后，哥哥会对你好的。”

慕清藏在暗光里的眼冷冰冰的，“哥哥只要不藏着二姐姐害我就行了。”

慕方野手一僵，缓缓收了回来，“以后，她不会再伤害你了。”

这种话，慕清不会放在心上。

她闭上眼，不再机会慕方野，缓缓调动了缠心决。

缠心决会一直淬炼她的筋骨。

她也发现，她的身体每一次重创都会带来改变。

秦灼，这一切，是不是也是你算好的？

以驱赶得名义，换她新生。

慕清猛地睁开了眼。

她苦笑，只是想到秦灼，她刚才就差一点就要走火入魔了。

“七小姐，你醒了吗？到时辰了，你该喝药了。”

慕清哑声道：“醒了。”

侍女恭敬地进来，将药端给她，“七小姐，大少爷说，等你醒了，让奴婢告诉你，他今天公务繁忙，夜里才能回来。”

等慕清喝了药，侍女将几个点心盘放在了她一侧的桌子上。

“大少爷说，宫里头今日没有桂花糕，便给你带来了几种其他口味的糕点。”

慕清扫了眼，低声说：“我只想吃桂花糕，你去城里的天上阁买一些吧，那里应该有。”

天上阁，秦灼的产业。

“这。”

侍女是慕方野专门派来监视慕清的，她不敢离开。

况且这天上阁的东西也不是想买就能买来的，全凭运气，万一买不回来怎么办？

慕清目光一寒，“怎么？本小姐想吃个点心都不行？”

侍女一哆嗦，连忙跪下，“七小姐息怒，奴婢这就去买！”

等侍女一离开，慕清慢腾腾地坐了起来。

她试探性地探性地站起来，还没站稳就摔了回来。

她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胸口内一阵气血翻腾，嘴里立刻就冒出了血腥味。

她舔了舔唇角，漫不经心地抬手擦掉流出来的血迹。

“啊。真是的，让我受了这么多罪。”

慕清喝着泉水，低声低喃，“真想让你在泉水里泡个三天三夜。”

她虚弱地躺下，翻了个身，“不，三天三夜好像不够。”

她声音渐渐沙哑，咬着指背，目光朦胧，“永远才行。”

慕清痴痴地笑，“千岁爷啊千岁爷，我要让你天天求我。要你。”

想着想着，她把被子拉住，挡住了自己发红的脸。

她从前可不是满脑子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