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闭嘴，去收拾碗筷。”

凌晓听见敲门声，以为是自己弟弟，没好气道：“不在，被你气死了。”

“是我，”凌父推开门，“爸想和你聊一聊。”

他在凌晓身边坐下，拍拍凌晓的后背，“好了，别为那臭小子生气，爸有些话想和你说。”

“爸，你不会真的答应……”

“别急，”凌父笑笑，“本来吧，我是想让你弟弟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可是一想到你，就觉得对你不公平。

这样也好，你们干同一行，互相有个照应。再说了，你弟弟皮糙肉厚，吃点苦怎么了。”

“不是，爸，这一行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我当然知道，”凌父不急不慢道，“你爸我年轻时想学考古，你爷爷偏不让，后来就老老实实教一辈子书，按部就班一天天过日子，回头一看，居然就这么老了。

一辈子才多长啊，眨眼就过去了，想做什么就去做，省得老了后悔。”

凌晓不作声。

凌父又开口：“还有你，如果不想做猎妖师，也可以不做。什么宿命什么转世，管他呢，纯粹做爸的儿子，怎么样？”

“我现在并不讨厌自己的工作。相反，还挺有成就感。”

凌晓欣慰道，“爸，有你那句话，我觉得自己很有底气，我是有人疼的孩子，不比任何人差。”

“你当然不差，我儿子最优秀。”

哄好了大儿子，凌父开门出来，冲已经洗好碗筷低头站在门外的小儿子使了个眼色。

凌曜得令，做贼一样钻进哥哥房中。

他刚露面，就被迎面而来的枕头砸得晕头转向，捂着酸溜溜的鼻子眼泪直冒。

“哥，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凌晓哼了一声，没理他。

凌曜厚着脸皮扑过去，大毛脑袋蹭在他心口，“哥，别生气了，答应我吧。”

“答应你个头，”凌晓推开毛脑袋，“万一咱俩出点事，你想过咱爸怎么办吗？”

“想过，”凌曜突然正经起来，“妈走的时候，我把这些事都想了一遭。哥，你信我，我可以的，我会好好参训，学本事，保护好自己。”

“那我去求乔司长，让他关照一下，把你安排在内勤或行政。”

凌曜急道：“别呀哥，你知道吗，我有特异功能的，他们测出我嗅觉灵敏，擅长追踪，我铁定是外勤的好苗子。”

“你上辈子是狗吧，”凌晓翻个白眼，“我还是接受不了，不想你和我一样。”

“凭啥，你吃得了苦，我也吃得。再说，不是有哥在嘛，我搞不定的事一定不逞强，一定求助你，怎么样？”

凌晓劈手给他一巴掌，扇得凌曜抱住头，哎哟哎哟叫起来。

“你给我好好学本事，保护好自己，要是受伤了，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待家里。”

“哥，你答应了？哥，我最爱你了！”凌曜雀跃。

凌晓板着脸，“大男人少肉麻，对了，工作以后别大惊小怪，见着个妖怪就吓尿，丢咱家的脸。”

“不至于，我记得之前在宁城，咱俩一起打过蛇妖呢，我可没吓尿。”

“什么？你还记得这事？”凌晓诧异道。

“我也觉得奇怪，当时我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这不，最近又想起来了。”凌曜抓抓脑袋，“哥，我肯定是天赋异禀，你放心好了。”

凌晓虽是口头答应了，却不能真的放心。

第二天一早，他悄悄跟着凌曜到了蔚州分部所在。

这是一个偏僻的看似很破旧的骨科医院，里面的设备早就搬走了，对外说是租给企业当仓库，实际是猎妖司设在蔚州的分部。

巡逻的人居然认识凌晓，热情地招呼他进去。

凌晓点头致意，问他：“咱们见过？”

“凌组长可是猎妖司新秀，我在总部参会时，曾见过你。”那人看着已经跑进训练场的新人，笑道，“凌组长送他来的？”

“那是我弟弟，”凌曜从口袋掏了包烟，替他点上,“昨天才知道他也进了猎妖司，担心他，特意跟来看看。”

“放心吧，凌组长的弟弟，我们一定关照。”

两人寒暄几句后，凌晓驾车返回。

家中冷清，有他在，父亲有了搭话的人，不至于那么寂寞。

凌晓每天同父亲一起下楼锻炼，买菜做饭，作息规律，眼底轻微的黑眼圈都消失不见。这一周里，日子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妖物来捣乱。

他越是逼自己沉住气，心里越是忐忑。这么久没消息，也不知叶行那死骗子怎么样了？

就在他快要坐不住，整理行装回宁城前，蔚州发生了一件怪事。

周边几个小区陆续有年轻女子失踪，所有的监控都调了，依旧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