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八年，夏竦被罢枢密使，贬谪出京。宫学的老师石介借口教皇子公主们学习什么是颂，写了一首《庆历圣德诗》，诗中直言忠奸，通篇大赞官家仁善。

徽柔看的欢喜，下课后将文章拿去给皇后娘娘看，说了几句不当的话，反而被皇后娘娘命令不许再去宫学读书。

张妼晗很快听说了这事，她倒不是关心徽柔能不能继续读书，而是担心徽柔的事会影响到盈袖。长公主都不能再去宫学了，三公主可以越过姐姐继续去读书吗？

稍晚几天官家一来到翔鸾阁，张妼晗便迫不及待地问起此事。

“官家可知道皇后为何不让徽柔去宫学读书了？”

“你向来厌读书，又不喜徽柔，今日怎得打听起这事来了？”官家好奇地问到，一定要张妼晗给他个答案。

“妼晗才不关心读书不读书的事，也不关心徽柔那丫头能不能继续去宫学。我是担心我们玥儿，这长姐都不被允许去宫学了，我们玥儿还要不要去？不去吧，玥儿实在喜欢读书，去吧，又越过了长姐，实在不合规矩。”张妼晗抱怨到，“听说徽柔那丫头因为不能再去宫学了，还哭了一鼻子。搁以前，这种事我只有躲在背后偷笑的份。可谁让我现在连生了两个女儿。瑶瑶还好，以后做什么都按照玥儿的定例来就好。可怜我的玥儿，事事都要比量着徽柔来，不能超过她去，生怕遭人口舌。我玥儿那般懂事，可不能被徽柔给连累了。”

“妼晗长大了，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小姑娘了。竟然也知道了不能遭人口舌。”官家把张妼晗拉到近前来，仔细打量她的面容，又伸手摸了摸她眼底熬出来的青黑。

“瞧官家这话说的。玥儿今年都五岁了，再过十年，妼晗都是做祖母的年纪了。我若再不长大，岂不是坐实了外面人骂的，是个妖妃？”

“满口胡话！”官家连忙掩住张妼晗的嘴巴，笑着轻斥到，“刚夸了你长进，如今又口无遮拦了起来。小心玥儿听了笑话你。”

“爹爹不要把什么事都赖到玥儿身上来！玥儿没有笑话姐姐。”盈袖刚一进门，就凭空接了一口大锅，自然不愿，连忙反驳。

她怀里抱着劈好的细竹篾和一大叠纸，手上还拿着浆糊和绳子，着实不轻。张妼晗顿时掉过头去帮她拿东西，一边接手，一边还要埋怨她。

“你又拿了这些东西来我这里折腾什么？到时你玩够了拍拍屁股就走，我这里倒要婢女们收拾好久才能收拾干净。”张妼晗帮盈袖把那些东西放到桌上，又回过身来找发带给盈袖梳头。“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披头散发的到处乱跑，被别人瞧见了，还以为大宋的公主都是你这德行，丢不丢人。”

“哎呀，姐姐！在哪里折腾不是折腾嘛，再说你的屋子最大，我在这里能玩的开。”盈袖身体上乖巧地顺着张妼晗的拉扯坐到凳子上，嘴上可不老实。“若是你不想看她们收拾，那晚上就到我屋子里去睡好了。我睡在这里，她们收拾多晚都不怕！”

“好啊，原来你是看上我的屋子了！”张妼晗气得抓着她的头发使劲儿往上提，为了不让头皮疼，盈袖只能跟着站起来。“好了，坐下！你站着我怎么梳头？这屋子可不止我一个人住，你妹妹也要占一半呢，若是换了屋子，你得帮忙看着妹妹。”

“那还是不要了吧，瑶瑶的哭声晚上响得能传到我屋里去，我若是睡在她旁边，那还不得被她烦死？”盈袖赶紧摇摇头，“瑶瑶只有不哭的时候才可爱！”

官家也不阻止，就坐在那里含笑看着她们母女两个拌嘴。看着看着，他就想要插入进去和她们说说话。

“玥儿今天怎么没去宫学？”

这话一出，母女俩一模一样的两双眼睛同时看向了官家。

“爹爹不知道吗？自徽柔姐姐不去宫学的那天起，玥儿也就不去了。这几日都在翔鸾阁里自己玩。”

“这又是为什么？大娘娘可说过也不要你去宫学读书了？”官家被问得一顿，他被前朝的事烦得焦头烂额，倒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关注孩子们的事了。

“大娘娘没说，只是徽柔姐姐不去了，玥儿也不想去。爹爹，宫学不是用来给爹爹的孩子读书的地方吗？为什么徽柔姐姐不能去了？那，爹爹的孩子都不能去宫学读书了，宫学为什么还要放在皇宫里啊？每天早上那些堂哥哥堂弟弟们还要起个大早，千里迢迢的跑到宫里来读书，多麻烦？爹爹直接叫人把宫学搬到外面去不好吗？到时候还可以取一个响亮的名字。什么白鹤书院，百川书院，上善书院，怎么大气怎么叫。”

“玥儿来，到爹爹身边来。”盈袖这话问得官家不知怎么解释，他在皇后那里听了徽柔对石介那篇颂的看法，如今倒是想听听这个小女儿是怎么想的。

“去吧。”张妼晗用发带在盈袖头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拍拍盈袖的背，让她过去。“你陪爹爹待一会，我去瞧瞧瑶瑶睡醒了没有。”

“这都什么时辰了，那个懒虫怎么还在睡？”

“瑶瑶起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