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子从上面滑落下来，桑子六担忧的问，“妹妹，累了吗？”

“要是累了，我们就先回去，等以后再来野子沟玩好不好？”

“哥哥，我不累。”

桑软软呼吸平稳，她一岁的时候开始练吐息，这点路不算什么，桑子六心里面的愿望落空，只能够继续往上走。

他对上山的路也不熟悉，只是来过几次，还是有些印象。

虽然他年纪还小，这村子里面的小孩会走路就能够满山的跑，大人也不会拦着。

桑软软是例外，是因为桑家太宝贵她，担心她一个人出去会遇到什么意外，出门都有人陪着。

像山上，河边，那些危险的地方是一点都不让去，她平日里面能够陪着去的就是田里面。

还只是早晨的时候，到中午桑常氏回去做饭就会将她带回去，因为中午太阳最晒，她们不舍得让她在外面晒。

留着让她在家睡午觉，出门都有人陪着，鲜少有机会一个人出去。

桑子六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上山来，看着那连树枝都被扯得光秃秃的枣树，以前这个时候上面都已经结上果子了。

虽然很小还有些酸涩，却也是枣子不是，若是很甜也轮不上他们这些小娃娃来摘。

现在就因为这旱灾没有了，他对旱灾也没有很明显的概念，只知道家里面因为这不下雨，没有银钱了。

连现在山上都没有野果子都没有，“妹妹，这就是枣子树，哥哥之前给你摘着的枣子就是从这棵树上摘下来的。”

“现在都没有了。”言语中难掩的失落。

桑软软安慰着哥哥，“等下雨了，枣子树上还会长出来的。”

等到了野子沟，桑子六已经热的满身大汗，羡慕的看着妹妹这不怕热的体质，他迟疑的看着脚下碎石遍布杂草丛生，灌木荆棘，这跟他记忆中的野子沟有很大的差距。

以前来这边的时候，那树木葱绿长得老高，现在这乱糟糟的景象看着就像是走错了。

若不是野子沟独有的狭长山谷，在这山上找不到第二处，他抓抓后脑勺，“妹妹，大哥哥真的跟你说这边很漂亮吗？”

沟里面的不知名动物的尸骸上还有苍蝇在上面盘旋，发出嗡嗡的声音。

桑软软在梦中已经看到过这边的景象，所以并没有感到奇怪，她逐渐能够接受梦境中的事情跟现实是重叠的。

她把这现象理解为菩萨的指引，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

“大哥哥说，很漂亮的，可能是因为，树木都枯死，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桑子六觉得妹妹肯定对这里感到很失望，“那妹妹这里都不漂亮，我们快些回去吧。”

她坐在地上揉着小腿，“六哥哥，我脚走的好累，走不动，我们在这边，歇息一下，好不好？”

“好，哥哥陪你在这边休息。”

桑子六记得附近有一种红彤彤的果子，蛇果，能够吃，妹妹上山这么久肯定饿了。

从桑软软出生之后，桑常氏就跟几个儿子日日灌输，你们几个做哥哥的，一定要照顾好妹妹。

“妹妹，你在这里歇着等哥哥，我去给你找果子吃。”

她还在想着要怎么样让哥哥走开一下，顺水推舟的应下，“哥哥，我在这里等你。”

“那你千万不要走开，这山上很危险的。”

桑子六还是不放心的叮嘱几遍，得到妹妹明确的不会乱跑，才往灌木丛后面扎进去。

这边只剩下她一个人，桑软软从怀里面摸出符纸，又抓出一小把碎米，还有娘亲给吃的偷偷留下的小窝窝头，路边采着的野花因为放在怀里面已经蔫吧。

碎碎念着说，“菩萨老祖，小道今日孝敬您的，逆天而行是不得已的行为，希望您不要怪罪。”

在泉眼处一一陈设，虔诚的跪下，双手合十在胸前，默念着，“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符纸贴在泉眼的上方，指尖的灵力触碰到符纸燃烧起来，地底平静的水面暗涌躁动，晴空万里的天空骤然的乌云密布。

狂风席卷，卷起的沙石迷眼，桑软软闭上双眼，没有起身，逆天必有天谴，这是忤逆国运。

只是她现在灵力有限，只是将这山上的水妖唤醒，才是这般的景象，若是师傅，定是能够用一只水妖唤醒全国的水妖。

桑子六被这天气给吓到了，也顾不上继续给妹妹摘果子，赶忙的往后跑。

回到野子沟，桑软软脸色苍白的坐在那边，湿漉漉的眼眸看着哥哥，可怜巴巴的说，“哥哥，我怕。”

桑子六腰杆挺直，“不怕，哥哥在。”

因为跑回来的急，手上握着的蛇果已经捏爆浆，手上黏糊糊，“哥哥带你回家，我们现在就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