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沫趴在蔺泽的肩上抽噎，眼泪把西装打湿了一大片。

男人摸摸她的后脑勺，在她颈侧用力深吻。

“是我瞒了你......”

他松开对陈芷沫的桎梏，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是我不好，沫沫，你别难过了。”

陈芷沫红着眼睛看他，从喉咙中挤出模糊的颤音。

“你就那么不愿意让我怀你的孩子？宁愿吃那种残害身体的药，你知不知道那种药吃多了会永久伤害到你的生育功能？”

男人的喉头哽了一下，轻声道，“我知道。”

“那你还...？”

陈芷沫一直用力紧绷的身体突然泄了气，她也不看蔺泽了，就盯着地板上的花纹。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脸上的失望和放弃太明显，刺痛了蔺泽的神经。

男人的表情变得很痛苦，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陈芷沫原谅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你不要说你错了，你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唯一的错可能就是没有把这个药瓶扔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吧。”

她面无表情，说话声音很轻，轻到好像风一吹就消散了。

男人的脸紧绷，他好像在忍耐什么，眼里的墨色深不见底。

“是我不想要孩子，永远生不出更好。”

陈芷沫猛地看向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男人望着她惊愕的脸庞，轻轻替她将耳鬓的碎发别到耳后。

“但我舍不得你吃药，所以我来吃药就好了。”

“可是我们都已经做了措施......”

男人第一次打断她的话，“但我要的不是99%，我要的是100%的保证，确保不会有孩子出现。”

陈芷沫的嘴唇微微发颤，她听到自己很小声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不想要你的孩子。”

陈芷沫猛地倒吸了一口气，眼眶一酸瞬间蓄满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心脏好像是快要呼吸不上来的疼，她感觉自己现在像一个突然被人摘下面具的小丑。

哑着嗓子问，“为什么？难道你对我的爱都是假的？”

她有些恍惚，想起以前有人说过：

人一生最笨的时候就是在问出“你为什么这么对我”的时候。

语霖玲在网上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还表示同意，她不理解为什么男女感情出现裂痕，女方那时候就非要问个清楚。

当时评论里的回答是，“可能因为大家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看错人吧。”

没想到现在轮到她问了。

“我就那么不堪吗？还是说我不配？”

童年时期的阴影再度袭来，陈峰的那句“你不配”和蔺泽的“不想要你的孩子”一直萦绕在耳畔。

陈芷沫弯下腰捂着耳朵，面容痛苦道，“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蔺泽发现怀里的人情绪不对，立马低下头问：“沫沫你怎么了？”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陈芷沫的声音很小，男人看起来像是没有听到，把人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沫沫应该是累了，先睡一觉吧。”

她死死盯着坐在床尾的男人，“你走，我就休息。”

蔺泽叹了口气就关门出去了。

陈芷沫望着紧闭的门口无声地流泪，任眼泪顺着脸侧滑落在床单上，洇湿一片。

人在受了委屈的时候总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伤心事。

从陈峰的家暴想到慈爱的妈妈，再到蔺泽平日里对她的温声细语。

陈芷沫就这么流着泪沉沉睡去。

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关门声，有人出去了，紧接着就是对话的声音。

“没事，嫂子情绪有点激动了，再加上她这段时间工作也忙，身体免疫力下降。”

像是白君临的声音。

他又来家里为她看病了吗？是蔺泽叫来的吗？

蔺泽好像也说了什么，但是实在听不清楚。

“你和嫂子之间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沟通吗？”

“...唉，我看你还不如直接给嫂子摊牌算了。”

“好，行行行，我不管了行了吧，你就自己作吧。”

白君临走了。

门被小心地打开，有人慢慢走了过来。

陈芷沫赶紧把眼睛闭上了。

一个温热的大手落在她的额头，喃喃了句，“退烧了。”

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却迟迟没有离开，用眼神温柔地描绘着陈芷沫的五官。

干燥的手指触及陈芷沫娇嫩的脸庞，她听到了一声叹息。

“沫沫，还不想醒过来吗？是不想看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