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以前青涩。许多情绪不是说不出口，而是处于混沌状态，根本就没有形成鲜明的特征，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表达。或者是用什么样的语言准确的表达出来。

时隔几年再回想，觉得不过是幼稚，不管有没有答案，不管心结是否解开，都不值得再提。或者提起来也只当一段淡淡的，幼稚的笑谈。

就像一个初中生会嘲笑小学时的自己连那样简单的题都不会做。小美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态。既然妈妈问了，只当笑谈好了。过去已不可改变，何必再拿它来耗现在的时间呢。

小美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口气上却是淡淡的，懒懒的，一改刚才的沉默，半是嬉笑的说「我的妈妈呀，那多久的事情了，还提他干什么，谁还没有个糊涂的小时候呢」

黄琴虽然为小美的反应感到诧异，但却被他流露出的些许欢快所感染，人总是会变的呀，他在心里这么想着，但仍希望把这个话题深入的谈下去，最好从根上解决掉，而不是一笔带过。

「小美。你变化很大呀，你能真的想开最好了。在外面这么多年也辛苦了。现在好了，你回来了。」黄琴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她也不确定，小美回来了又该怎样。

之后他又接着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我们可以商量一下，看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这是妈妈第一次面对面的说出这样的话，小美恍惚间竟分不出真假，谁曾这样为自己想过吗？「谢谢妈妈」这句谢谢脱口而出。

小美接着说「妈，现在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这几年出去，净是手忙脚乱的干苦，一点方向也没有，更说不上什么成长了。」小美说到这里也无一时间的叹了一口气，低了头让自己不再想这个问题。

从小美有点颓丧的外表黄琴已经对他的现状略知一二了，现在听他这么说，突然间又觉得从前那个小美回来了。或许他可以安排一下小美的未来。

但这之前,要先有足够的了解呀。「那你心里有没有个大致的方向」黄琴看向小美说，小美摇了摇头。

黄琴也不再就这个问题继续探问，还是个懵懂的孩子呀。他想让气氛轻松一点。一个母亲的伟大之处大概就在于，不管他的现状怎样，不管他的心理怎样，在孩子面前总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也尽量的想让孩子快乐。

「来，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你都到过哪些地方，都和谁在一起，我很好奇呀。看我们的小美没有妈妈，没有家人是怎么过生活的？给我讲讲你都遇上了哪些趣事了」黄琴换上一种高兴的语气，瞅着小美一口气问了这么多。

小美给妈妈换了一种态度，也为妈妈不再揪着以前的事和以后的事而欣慰。也换上了轻快的语气说「哪有什么开心的事，打工仔不都是蝇营狗苟的生活吗？要说哈哈大笑，那都是自己在逗自己呢。」

黄琴夸张的''啊''了一声，表示不可相信。「怎么会没有印象深刻的事呢，你妈妈半辈子也没出过远门，就讲讲吧。」

对于经常东奔西走的人来说，世界的模样就在脚下，就在心中。很难想象，一个半辈子都没有出过家乡的人，会是怎样的一种心境。甚至会觉得这是一种缺憾。但有的人有个小小的世界就很满足。就像黄琴。

''唉哟，这妈妈是非逼着他要憋出几件事来呀''小美心里怎么想着，已经在搜肠刮肚的，绞尽脑汁的思考用怎样的语言讲一些过去的或奇怪或新颖或有趣的事了。

在他眼里哪有什么新鲜事，就像经常受过伤，满身结疤的人，在这样的人眼里，那些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他又不想拂了妈妈的心意，也就勉强的讲了一些过往中不咸不淡的小插曲。

当然他不会讲，外面的人是怎样的精于人情世故，以至于家里的问路就要掏根烟，在外面那是让别人美言两句就要请人大吃一顿，还不一定有结果的事。

外面那是在别人故作不经意的说出一句模棱两可，善恶不明的话，你就要有使出十分的笑脸，全身的解数把这种苗头扼杀于萌芽之中的敏锐。

外面那是在一个好坏状况不明朗时，你的一个眼神都要小心的情形。永远的低眉顺眼，永远的不四处乱飘。永远的眼含晦暗不明的笑意。

外面那是一个装大尾巴狼，敌不动，我亦不动，哪怕被认为是傻子，也好过用尽全力之后胜出的短暂辉煌，永远的不争，永远的不树敌。

外面那是一个接受任何一丝好意都是负担，困窘到回馈不了任何的尴尬，甚至于不堪。何必让对方发现，自己从开始就要知趣才是。

一言难尽。此刻他倒想妈妈了，要挑挑拣拣，选出适合孩子听的一部分。隐藏起世界灰暗的一面。

当然他也不会说，旅程中毫无方向的迷茫，说走就走的任性，还有那手机中数不清的风景照，这些虽是他过往的见证。但是那么有心无神，苍白无力。想拿来炫耀都让人觉得不够资格。

他更不会说，或许曾经的他也风华正茂，也少有风情，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