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是个照相馆，这个时间早就关门，借着路灯的光，隐约看到橱窗里展示着各种照片。

照片是手工上色，颜色不太对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许杰忍不住加速跑过。

“嘿，嘿，小子。”

六哥从照相馆旁边的小巷子里探出头。

吓得许杰跳起来。

“哎呦，你小子胆子都没有针鼻儿大。”

看清楚是六哥，许杰也冷静下来。

“我来买棉衣。”

“三十，拿了嘛？”

许杰微微露出口袋里的三张十元钞票的一角。

六哥瞄了一眼，“行，过来。”

许杰被六哥领进胡同的四合院的门洞里。

门洞的角落里堆着至少四五件棉衣。

“你这……”许杰心头划过两个字‘盗窃’。

许杰脸上的表情没控制住，被六哥看出来。

“小子，告诉你，这可不是偷的。”六哥连忙辩解。

许杰的表情说明他并不相信。

六哥不得已说了实话。

“这是从服装厂弄来的，他们材料上紧了紧，挤出来的。”

许杰懂了。

这是1976年的尾单货。

这下许杰放心了，他刚要掏钱，远处突然出来杂乱的脚步声。

“就在附近，各个院子搜一搜。”

远处手电筒的光乱晃。

“条子，快跑！”六哥脸色一变，把地上的棉衣抱起来，就消失在四合院里。

许杰很冷静，他没有跑，而是蹲坐在门洞的角落里。

很快，脚步声就到了许杰面前。

许杰抬起头，被手电的光晃的睁不开眼睛，他连忙抬手挡住。

对方放下放下手电筒。

许杰这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熟人，民警大曾。

“唉，许杰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许杰憋着眼泪，像看救命的亲人一样望着大曾，“大曾同志，他们把我赶出来啦！”

“赶出来！？”

“嗯，他们不让我住。”许杰的眼泪恰到好处的流下来。

“你稍等，我执行完任务，就把你送回去，我看看谁这么无情的对待一个无产阶少年！”大曾义愤填膺。

许杰像是有了主心骨，擦了把眼泪。

“谢谢你，大曾同志。”

“应该的。”大曾想起自己的工作，“刚才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许杰很疑惑，他不知道可疑的标准是什么。

大曾解释，“有人举报这附近有私自卖棉衣的投机倒把分子。”

“哦。”许杰用力点头，“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