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杰被姥姥吓了一跳。

“怎么啦？”

“这是法国货啊。”周老太太指着衣服标签上的字。

许杰没想到，姥姥竟然是个识货人。

“姥姥，你还认识法文啊？”

“那是，我年轻的时候，也穿过法国货，用法国香水。”

周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时髦人物，这些洋玩意，她也玩过，也见过。

“正好，这套衣服是给您准备的，您试试。”

“哎呦，哎呦，我可不穿，你们年轻人穿的。”周老太太连声拒绝。

“您看这颜色，这大小，这就是给您准备的。”

“留着，留着周娜长大穿。”

“哎呦，我的姥姥唉，那得多少年啊，衣服都朽了。”

周老太太架不住外孙的劝，还是收下了时髦的法国货。

周娜自然也有一套，适合她这个年龄段的衣服。

许杰到曲姐那里，取了订做的被子。

如今曲姐在市场里租了个摊位，批发兼零售，搞得红红火火。

“你箱子里是什么？”

“从港岛捎来的衣服。”

“拿出来给我看看，长长见识。”曲姐眼光热烈。

“行。”许杰打开箱子，取出给舅妈秦红准备的衣服。

“哟，真不错唉。”

曲姐仔细看着衣服的面料，做工。

摊位前很快聚起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还有人问价。

“这衣服多少钱买的？”曲姐压低声音问许杰。

“一万多港币。”

“我的老天爷啊，在身上穿大团结也不用这么多钱啊。”曲姐嘴上抱怨着贵，眼睛却黏在衣服上，移不开。

“你这衣服是谁捎来的？”曲姐问许杰买的路子。

“怎么想照着做啊？”许杰一眼看穿曲姐的想法。

“咱们做，料子差一点，价格便宜点，肯定好卖。”

“我给你介绍个香港人，让她跟你商量。”

“那太好啦，小许，要是这事儿成了，我绝对不能亏待你。”曲大姐许诺。

“这个好说，您把我这袜子多卖点，就行。”

“放心！”

许杰在自行车后座上，绑着崭新的被子和一箱子衣服，直奔秦红家。

把东西交给秘书，也没多说。

转头去了宾馆。

刚到宾馆门口，许杰就被门卫拦下。

“哎，这里是招待外宾的，不准进。”

“我来招人。”

“你找谁？”

许杰报上三个女生住的房间号，门卫联系了半天。

只有编剧陈佳佳出来。

“许先生。”

“就你自己在啊？”

“她们两个出去玩了。”

“你怎么不出去。”

“我……”陈佳佳不敢说自己害怕被抓，只好说：“我不想去。”

“那我就不上去了，你告诉她们两个，明天不要出去，我有事情找她们。”

“好的，许先生。”

许杰转过头，门卫看许杰似乎是这三个港岛女人的上级，怕许杰是什么部门的，连忙赔笑。

“同志不好意思，这都是规定。”

“明天还过来。”许杰说。

“直接进去，没问题。”

第二天，许杰再来到宾馆门口，门卫的态度转变得惊人。

上来就给许杰递烟，许杰扫了眼烟盒，还是洋烟。

许杰抬手拒绝，门卫也不强求，把烟别在耳朵上。

“小兄弟，那几个港岛娘们，说你是她们的老板？”

许杰没回答，他本能地觉得这个门卫没安好心。

“唉，这港岛女人，怎么跟着你的？”

“都是正常工作。”

许杰敷衍了两句，上了楼。

威嫂早就等急了。

她和Mary倒不是去游玩，威嫂想着要在京城开美容院。

这位置选在哪里？

客人都在哪？

她得先看看路子。

越看，威嫂心越凉。

这京城看得她晕乎乎的，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更不用说什么开美容院了。

好容易这许杰有空过来，威嫂哪也不想去，只想问问许杰该怎么办。

“坐过自行车嘛？”许杰问。

“没有。”

“今天你试试吧。”

许杰带着威嫂，一边往曲大姐那边赶，一边介绍情况。

“她，真的行嘛？”

“放心，她做生意的人脉，是几十年积累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