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自古有琴弦为知音而断一说,莫非我是知音?难道我潜意识里能接受这种高雅的东西?或许我一直未发现深埋于体内巨大的音乐蕴藏。
里面传来一声叹息:“竹翁贤侄,你的琴做得越来越差了,这两天已经弹坏不少。”
声音婉转悠扬,像百灵唱歌。
绿竹翁看样子已经七十多了,他的姑姑怎么也有八十七八,怎么声音和十七八的姑娘一样好听,难道搞艺术的各方面都显得年轻。
我正疑惑着,绿竹翁已经检讨了一番,然后说:“姑姑,我带了个小朋友过来,他受了很重的内伤,您给搭搭脉。”
“进来吧。”声音虽然好听,但是冷冷的。
我走进这位太奶奶所居小舍窗边,将左手从细竹窗帘下伸了进去,说,太奶奶,麻烦你了。
里面似乎愣了一下,9.78秒后才说:“你叫我什么?”
“太奶奶啊。竹翁爷爷叫你姑姑,我自然叫你太奶奶。”
太奶奶在里面扑哧一笑,她说:“你这个小朋友真有意思。”
说完,三根冰冷的手指搭上了我的腕脉。
她只搭得片刻,便“呀”了一声,问:“小朋友,你家长来了吗?”
我说:“太奶奶,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有什么活你就直说吧。”
她说:“你体内八股真气不断冲撞,蚕食你的心肝脾肺肾,估计你活不了多久。”
然后她又说:“你真幸运,临死前还能听我弹琴,这样吧,我再给你弹一曲人鬼情未了。”
我一听不禁潸然泪下。
她问:“我还没弹呢,你怎么就哭了?”
我说:“想起故人了。”
她问:“是女故人吧,她美吗?”
我说:“不仅仅是美,更重要的是她给我的感觉。在漫漫不眠长夜中,有了她,这世界一片光明。”
她问:“你爱她吗?”
我说:“不知道,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我总是想起她,心里酸酸的、甜甜的。唉,如果不是她爱上了别人,我愿意为她守一辈子寡。”
她说:“那就是爱了。爱情总是稀里糊涂的。你走吧,我不刺激你了,回去想吃什么就让家长做。”
我说声好,刚要走,突然记起曲阳前辈的嘱托,想这太奶奶很喜好音律,就把《笑傲江湖》曲谱给她吧。
我从怀里掏出曲谱,恭恭敬敬递上,说:“这首曲谱是两位前辈托付晚辈赠与有缘人,既然太奶奶好这口,我就送您了。”
我走出没几步,突然身后琴韵再次响起。这次的曲调和上次不同,柔和至极。我不觉眼皮越来越重,如堕梦境,很快便人事不省。
(54)
醒来的时候,林平之正坐在床边关切的看着我。
他见我醒来,兴奋的说:“大师哥,你终于醒了。”
我茫然看着周围,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林平之说:“这是我外公家。大师哥,你一夜未归,今天一大早师父就让我们四处找你,最后发现你躺在城郊绿竹巷巷口,人事不省,就把你抬回来了。”
我努力回忆昨天的事情,却怎么也填补不上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这一段时间的空白。
门“吱呀”一声开了,师父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师娘、小师妹和其他师弟,还有王家父子。
我急忙坐起来,叫声师父。
他冷冷的问:“昨天你去哪了?”
我诚惶诚恐的把昨天的事情重述了一遍。
师父看了看王家兄弟,这两个人却说:“岳兄,根本没有的事情。”
“你们……”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师父盯着我,目光冰冷的射在我的脸上,良久,他叫过劳德诺,说:“你去绿竹巷看看。”
劳德诺走后,师父眉头紧皱,脸更加阴沉。大家一动不动站着,喘息声异常清晰。
就在我努力重新搜寻昨天的记忆时,师父突然问:“令狐冲,你没什么说的吗?”
我不解的问:“师父,你让我说什么?”
师父一拍桌子,怒喝道:“古庙一战,十五个蒙面人来无影去无踪,我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们,你却从一个趴在地上的死人变成呼风唤雨的英雄,先后摆平封不平、丁勉、陆柏,一剑击退十五人;我华山弟子死的死,伤的伤,你踩着尸骨摇身一变成了令狐大侠、冲爷;我们是狗屎,你是神屎……”
我哭了,委屈的泪水沿着脸颊淌了下来。
师父余怒未消,越说越激动:“华山派的掌门早晚是你的,你怎么就等不了这一时,要和外人勾结!”
我说:“师父,弟子不敢,下山之前我一直待在思过崖啊。”
“思过崖,哼,思过崖,”师父哈哈大笑,“思过崖田伯光都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