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曦收拾了东西，告别了大牛一家正要走，小秀的爹爹和哥哥来了，见了顾曦就给顾曦跪下了，连声感谢顾曦救了小秀一命。

顾曦连忙把两人扶起来，笑道：“多开解一下小秀姑娘。”

小秀的爹爹和哥哥都认真地点头，掏出一包铜板和一些干粮，要塞给顾曦。

顾曦只收下了干粮，怎么都不肯要那包铜板。

大牛拉着小秀的哥哥，关心地问小秀怎么样了。

“没事了，只是受了伤，得慢慢养着。”小秀的哥哥目光闪烁，含糊道。

“听说是因为你阿娘舍不得小秀，要带小秀走，小秀才会去寻死的，是不是？”大牛又问道。

小秀的哥哥一愣，连忙点头：“是的，是的，多亏顾小哥把我阿娘劝走了。”

“那就好。”大牛憨憨地笑道。

小秀的哥哥微微松了一口气。

顾曦带着米小昭又回到了山路上。

走到四处无人的地方，顾曦停了下来，突然蹲在一棵树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米小昭吓了一跳，围着顾曦直转圈，不知顾曦为何要哭，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痛哭了一场，顾曦擦干了眼泪，看着米小昭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顾曦又伤起心来：“白云，我和小秀都是苦命的姑娘啊！”

“姑娘？”米小昭吓了一跳，顾曦不是少年，是个姑娘？

“小秀的仇还有我给她报，可我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顾曦恨恨地捶了一下树，手被树皮刮伤，鲜血流了下来。

米小昭连忙上前，看着顾曦的伤处汪汪直叫。

“这点伤算什么？我心里的伤才……”顾曦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米小昭把头轻轻地挨着顾曦，一双清纯明亮的眼睛关切地看着她，低声叫着，好像在说，你有什么难过的事，都可以倾诉给我听。

也许是憋得难受，也许是面前的狗太懂事了，顾曦果然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你知道吗，白云，我原是赵县威武镖局的二小姐。我不叫顾曦，我叫顾曦娘。我家在赵县可以算得上有名有姓的人家，我才十四岁，就有不少人家来提亲……”

米小昭伸出爪子，轻轻地碰了碰顾曦娘不知不觉流下来的眼泪，试图安慰她。

“可是，如今再也不会有人来提亲了……白云，你知道吗？我的名声毁了，我成了他们眼中的破鞋，嘴里的烂货……”

顾曦娘苦笑着，眼泪成串地往下掉。

米小昭心疼极了，伸出爪子搂住了顾曦娘的胳膊，眼圈红红地看着她。

“可那不是我的错……”顾曦娘恨恨地擦了一把眼泪，“前年的时候，我哥押镖到金川县，我一时贪玩，装扮成男子，独自去酒楼吃饭，谁知被陈启那个畜牲盯上了，给我下了药，让我如同生了重病一般，浑身无力……”

陈启？米小昭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竟然是那个狗东西害了顾曦娘？

顾曦没有看米小昭，喃喃地回忆着痛苦的往事：“后来，那畜牲把我捆绑起来，送给了薛世铭……”

薛世铭？米小昭更加惊讶了，居然都是几个熟人。

“薛世铭就是个禽兽……前年我才十四岁，还没及笄，那个衣冠禽兽就把我……”顾曦娘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扎进了手心里，浑身颤抖着，说不下去了。

米小昭不由得愤怒地叫了起来。

深呼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顾曦娘凄然道：“可……让我难过的不止这些……我好不容易从薛世铭手中逃了出来，历尽艰辛回了家，让我爹娘哥哥们给我报仇……他们竟然不肯……劝我算了……”

“如果只是不肯帮我报仇就算了，我那好嫂子还故意把我被人……的事说了出去……爹娘要责罚她，哥哥还护着她，说……说若是我不乱跑，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错在我不懂事，不听话……”顾曦娘浑身颤抖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米小昭心里酸极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顾曦娘凄楚一笑：“你看，连条狗都知道替我伤心，我的亲人却偏偏把罪过都推到我身上……”

米小昭流着泪，脑袋蹭了蹭顾曦娘，用眼神安慰她，不要那么难过。

“呵呵，小秀的爹爹和哥哥比他们强多了……”顾曦娘悲伤道，“昨天晚上，我把肚兜还给了小秀，告诉她，欺辱她的那两个混混都被我杀了……她的爹爹和哥哥都没说小秀的不是，只是感谢我……可我的爹娘呢？我的哥哥嫂嫂们呢……”

顾曦娘搂住了米小昭，又一次放声大哭起来……

哭过后，顾曦娘平静了许多，在山上又歇息了一会，便准备带着米小昭继续赶路。

米小昭用眼神询问顾曦娘，要去哪里。

顾曦娘刮了一下米小昭的狗鼻子：“你咋那么通人性呢？还知道问去哪里。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吃狗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