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郭文婷慢慢回忆起，当她蓦然醒来的时候，杜宏伟的衣服还跟平时那样穿着。

看样子，杜宏伟似乎并没有对郭文婷做那件事。

是没来得及？还是担心留下什么后果没敢做？或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郭文婷无法断定。

母亲自从开了饭馆以后，通常晚上十点多才回家。早晨，母亲去饭馆前，都会给郭文婷和郭文强做好午饭。到半下午，再回来给他们做晚饭；两顿饭，他们都是自己热着吃。

由于母亲晚上在饭馆，顾不上回家，所以，郭文婷平时上不上晚自习，她并不知道。

郭文婷洗完澡，没有直接回家，一个人顺着街道往前走，走出很远，才转身回来；到家时，差不多正是她往常下晚自习回家的时间。

那晚，郭文婷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郭文婷照样去上学。

早自习的时候，郭文婷没有看到杜宏伟。

当第一节语文课，杜宏伟走进教室时，同学们哄一下，吵成了一片。

杜宏伟的右眼角，有一块青紫色的肿胀，引起了同学们的好奇。

“杜老师，你的眼角咋弄伤的？”一位坐在前排，爱说话的女生最先问。

“走路不小心，碰在墙拐子上了！”

杜宏伟脸色通红，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你咋那么不小心呢！我还以为是被师母打的呢！”

那女生又来了一句。教室里轰一下，笑成了一锅稠。

“师母实施家庭暴力，杜老师你应该打110报警，你报了吗？”

一个男生也开起了杜宏伟的玩笑。

“别起哄！别起哄了！打开书，我们上课。”

杜宏伟语气温和，完全没有了平日那种激情四溢的神气；。

那一刻，郭文婷的心里不觉间升起一丝怜悯！但很快，那一丝怜悯，就被滚滚上升的愤恨冲走了。

那天，杜宏伟没有示范朗诵课文，只让大家齐读了两遍，留下几个思考题，就开始像一颗霜打过的茄子似的，在教室里有气无力地转悠。

郭文婷压根就没有往出拿语文课本，并专门在课桌上摊了一本小说。杜宏伟明明看到了，却一直没吱声。

自那以后，郭文婷不再学语文。语文课本再也没有翻过。上语文课时，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看杂志和小说。杜宏伟也从不管她。

后来，郭文婷发现，好多学生偏科，有些科目成绩总是上不去，都是她这种情况：和哪一科的老师产生了矛盾，便不再学这个科目。

这种做法，对那个老师没有多大影响，对这个学生产生的影响却是致命的：成绩明显下降，最终毁掉自己的前途！

当然，这个问题有可能最初的时候，跟郭文婷的情况一样，由老师引发，但之后选择学不学这个老师教的课，却是由学生自己做出决定。

所以，从一定意义，不能简单地认为是那个老师毁了这个学生的学习，那学生自己也应该承担一部分因为盲目冲动选择不学的后果。

过了差不多二十天的某一天，郭文婷从走廊经过的时候，迎面遇到了杜宏伟。

郭文婷看见躲是躲不开了，就别转头，准备跟他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