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偷炭被抓让我们看清更多世事(2 / 2)

姑父、工队领导等人进了屋,我和谭勇浩偷偷地伸脑袋往里一瞧,顿时感觉自惭形秽。这两个女学生的房间堆的那个炭啊,有我们的两倍多都不止,所有的桌子下面都塞满了,门后的炭堆比我们的还高大,他们更在床头与墙壁之间一米多宽的过道里也垒满了炭,就床头的这一堆炭都比我们房间的多。

我和谭勇浩惊奇的是,这俩小姑娘什么时候下的手,我俩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敢情我俩偷偷摸摸拿着炭斗子运炭的时候,她们俩就趴在窗口看着我们吧,我们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呢,这也太滑稽了。

虽然这是偷,但我们谁都不想用这个“偷”字,刚才听到工队领导频频说“偷”,我们听着真觉得别扭,原想着院子里有那么大一堆炭,我们就拿一点儿用一用,怎么能是“偷”呢?现在看到这两个女生也拿了这么多,我们几个合起来拿的这分量,不是“偷”又是什么呢?

农机站长气得脸都绿了,一言不发地站在房间里看着那些炭,谭勇浩姑父的脸色倒是好看了一些,我们俩个也长出了一口气,毕竟又多了两个战友,还是农机站长的亲戚,看来他们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了。

后来农机站长和工队领导去工队的办公室商量去了。这事儿最后的结果是,工队没有报警,作为补偿,工队租住农技站四五间房子及院子两个多月的租金全免,农技站的创收泡汤了。其实工队的这些人小题大做,就是为了赖掉租金,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农技站吃了大亏,就算整整一大车炭也值不了几个钱,那些租金买一大车炭应该绰绰有余吧,我们几个人“偷”的那点儿炭连一大车的四分之一都没有。

我和谭勇浩沾了那两个女生的光,谭勇浩的姑父也没有受到站长的惩处,炭也没有退回去,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后来工队走的时候院子里剩的一小堆炭也没有拉走,算是给农技站的一点儿补偿吧。

由于谭勇浩的姑父没有受到惩处,虽然他狠狠地把我们两个批了一顿,但终究还是没有把我俩赶出来,我们还可以在这里继续住下去。

考试结束我们来学校取“通家书”的时候听到了赵玉龙被判刑的消息。因为王起潜逃未归案,赵玉龙成为这起万众瞩目的特大刑事案件的唯一宣判案犯,结合以往故意伤害他人、勒索同学钱财的证据和抢劫杀人后不主动归案的犯罪事实,数罪并罚,判处赵玉龙有期徒刑15年。赵玉龙已经年满18周岁,不能享受少年犯的从轻处罚。

听到15年刑期,我放声大哭,两年多来我与赵玉龙相处的朝朝暮暮犹如一幅幅画卷展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想象不出他在狱中是个什么样子,更想象不出15年后他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据说他是在外地服刑,具体在哪里,我没地方打听。没有通信地址,更没有电话,我也不知道赵玉龙家的具体位置。更重要的是,或许是因为年轻,或许是因为口袋里没钱,我从来没有想过去狱中探望赵玉龙,或者去他家看看他的父亲,我什么都没做,班上的同学也什么都没做。对于赵玉龙,虽然我不曾忘记,但不得不说记忆越来越淡了,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