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2 / 2)

焚烧桶。

然后邬咎就在满心期待之中,收到了一件奇丑无比的墨绿色寿衣。

拿到这件衣服的时候,邬咎的脸就像它一样绿。

这什么?新中式地府风?

邬咎:【祝宵,你故意的?】

邬咎:【好丑的衣服,看一眼就要失明的程度】

虽然祝宵也觉得很丑,但他还是礼貌地提醒邬咎:【你以前不就喜欢这种?】

很久以前,邬咎的审美也是这么抽象的。

他记得他第一次见邬咎的时候,邬咎就不知道是从哪个土坑爬出来的,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丑衣服,让人印象深刻。

邬咎:【那是以前!祝宵,你真爱翻旧账】

邬咎:【该记的不记,不该记的记那么清楚】

祝宵问他:【什么?】

邬咎那边显示输入中,可输入了大半天也没发出什么东西来。

等了许久,最后只有一句话:【……没什么】

邬咎话锋一转:【算了,你今天穿的什么?】

祝宵不知道他问这个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简洁地回答了邬咎:【灰色外套。】

邬咎神色一亮:【我见过的那身?】

他记得那身,祝宵穿得可好看了。要是能再看一次就好了,可惜祝宵不给他烧照片。

祝宵怎么知道他见没见过,不过这已经不是新衣服了,而且邬咎生前他们天天见面。

所以他回:【可能吧。】

邬咎兜了个大圈,终于来到了正题:【那我就要你身上这件】

祝宵:【我穿过。】

邬咎——这位地府里最尊贵的阎王爷,此刻正穿着地府里最昂贵的衣服,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又怎样?我现在衣不蔽体。】

祝宵:【?】

邬咎面不改色地接着编:【提醒你,根据地府统计的最新数据,衣不蔽体的鬼比衣着得体的鬼更喜欢用鬼压床的方式吓人】

祝宵没理会他瞎编的恐吓,转而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神色古怪地问:【你是说,你死到现在,一件衣服都没穿过?】

邬咎倒是没想过,自己刚刚现编的话还能引申出这种可能性。

不过这不妨碍他理直气壮地抱怨:【当然了,你又没给我烧过】

祝宵:“……”

他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实在是有点抽象。

于是祝宵果断地拉下拉链,脱下外套,将它扔进了焚烧桶。

片刻后,邬咎手上多出一件祝宵刚刚穿过的外套。

不知是不是祝宵刚脱下来的缘故,邬咎总感觉好像能从这件衣服上感觉到微弱的,祝宵的温度。

邬咎怔了怔,鬼使神差地捧起衣服,低下头去。

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祝宵的气息。

突然,邬咎意识到他刚刚在做什么,警觉地抬起头来。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解释了一句:“我是太想念阳间了。”

上边的祝宵久久没等到邬咎的回复,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就发了条消息:【你收到没?】

看到祝宵的消息,邬咎这才想起来衣服是还能拿来穿的,他连忙抖开衣服,将胳膊穿进去。

穿好之后,衣服短了一截,衣摆堪堪到他腰际,袖口也滑稽地卡在半截小臂的位置。

他哼了一声,有点小得意:“我就说他比我矮。”

衣服穿上有点紧,他怕撑坏了,穿了不到一分钟又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叠好。

然后用一种欠揍的语气回复祝宵:【祝宵你真矮,衣服太短了,穿不了耶~】

祝宵:【你应该知道,现在不是古代,我也不是你老婆吧?】

邬咎看着消息末尾那两个字,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什么意思?】

祝宵:【意思就是我没有给你守寡上坟的义务。】

“……草。”邬咎暗骂了一声。

紧接着,他灵机一动,想到他还有一根救命稻草:【你签了协议的】

祝宵当活阎王的时候向来不讲道理,他冷酷地打出一行字:【我撕了,你能怎样?】

邬咎:【……】

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邬咎:【好吧,那你想怎样?】

祝宵直接下了命令:【把刚刚那句话重说。】

邬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

然后他憋着一口气,忍辱负重地回:【祝宵你真好,谢谢你,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