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香樟树美丽四月天(1 / 2)

康华杂文集 育求 1507 字 1个月前

一年又一年,花开花落。当这个小巷变得焕然一新的时候,没变的是这棵香樟树。 ——题记

“油条!才出锅的油条!”清早,安静的小巷被这个带有浓郁的乡村口音的吆喝给闹醒了。他也早早地爬起来,站在窗口,奢侈地嗅着油条冒出的香味。“今天的油条不如昨天的香。”他心里想着,但依旧撅着嘴巴、拱着鼻子贪婪地掠夺所有的香气。这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一种享受了吧!

“项哲!吃饭了!”他娘在叫他了。在这个贫穷僻远的地方,这么儒雅的名字算是很稀奇了。他爹是上海下乡的知青,插队来到这里的,跟当地的一个女人结了婚,在这里定

居。

他围坐在木制的方桌旁,坐的是黑得发亮的小矮板凳。娘端上一个瓷碗,旁边缺了个小口,里边是米粥,很稀。而爹、娘、姐的碗里是米汤,清得可以看见碗底的两三粒米。桌子中间是馒头,4个又小又黑的馒头。他埋头大口吃着,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其实,他还小,还不懂得什么叫生活。

吃完早饭,姐姐就会带着他挎上书包去上学。所谓书包,其实也不过就是很多个碎布头拼在一起的布袋子。只有他有,姐姐没有。她,五年级。他,三年级。

一天放学回家,他小跑进屋打开锅盖,想寻东西吃。以前,他总看见一些馒头,有时或许有跟别人讨的咸萝卜干子。可是,今天,他没看见这些东西。他看见一只烧鸡被盛在盘子里,安静地躺在那儿。原来,他爹被调到镇上的一个工厂做师傅,每月 180元,不少了。家里的收入增加了。他爹每天都要来回跑,穿的他娘纳的千层底的黑布鞋,很耐磨。他爹偶尔会从镇里带些东西回来。有一次带回支圆珠笔给他,后面一按就出笔头再一按又收笔头。他很喜欢。娘一直给人家纳些鞋底贴补家用。他有时会偷看他娘靠在门槛上,一针一线,穿上引下,不时地再拿针磨蹭两下头皮。他看得入神,被姐看到:“咋啦?项哲!你想学姑娘做针线活吗?”他灰溜溜地跑掉,嘴里反驳:“才不呢! ”

家里的饭桌上也开始有了油条,米粥越来越稠,馒头越来越白。她,上高二。他,上初三。乡下没有高中,姐就在镇上的学校住宿。他姐成绩很好,写得一手漂亮的字。他喜欢翻姐的课本,哗哗,翻页的声音,很好听。

就在项哲也要踏入高中校门的时候,爹的工厂倒闭了。家里没了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于是,只有一个选择:姐弟俩,让谁退学?其实,不算选择。重男轻女在这个古朴的小村是人们世代所遵从的。姐姐要退学了。他没有多少内疚感,爹娘一直都偏爱他。他只是觉得惋惜,想着她一手漂亮的字。

夜深了,他看见姐走出屋门,坐在香樟树下看月亮。然后,他看到她的背开始微微颤抖。她,哭了吗?他心里突然就涌入这么多的心酸与不忍。他,彻夜难眠。

又是一个早晨,阳光透过香樟树的叶子照在他脸上。今天是星期天,他昨晚从学校赶回家来住。姐跟爹在外打工两年了,收入都不错。家里添了些家用电器。今年,爹回来了。姐没回来。政府给许多许多人提供再就业的机会。因为爹是上海来的知青,有文化,被安排到图书馆当管理员。这个差事好,轻快,挣钱又不少,重要的是,有书读。姐在外地读了卫校。家里早已盖起了二层小楼,爹也是骑着摩托车上班下班。爹幽默地自称为“上班族”。

他,高三了。她,在外地结婚了。

他总是挂念姐,总是想起那晚她的眼泪,总觉得亏欠她。

一年匆匆。他去上大学了。走的时候,他不让家人送。娘早就哭成泪人儿。姐高兴地给他收拾东西。他就自己踏出家门,向前走,向前走。手里拿着上海复旦大学的通知书。他要回到爹的故乡去,带着姐的梦,去那里开辟新生活。

他回头看,那一棵香樟树。

美丽四月天

一缕淡淡的青烟,在傍晚的烟囱中悄然升起,它似乎承载着我的悲伤,悠悠飘向四月的天空,最终在那柔软的云朵里,悄然融入太阳的余温,轻柔如丝,最终朦胧地断裂。

低矮的土墙边,一朵娇艳的红花静静地在风中摇曳,她在晨露微凉的早晨绽放,与泥土一同呼吸清新的空气。在我出神凝视之时,她似乎偷走了我的晶莹泪珠,在金色的阳光下陶醉地舞蹈,随后气息渐弱。当落日的余辉洒落,我仿佛看到灵魂随着那缕青烟找到了归宿。

无依的灵魂在如银的月光下徘徊,情绪低沉,回忆着白昼时那金色的阳光与飞鸟翅膀上纯白的羽毛相互交织的美景,仿佛为两个孤寂的灵魂搭建了一座桥梁。然而,泪眼中的光亮终究消散殆尽。在时光的洪流中,梦想边缘的晕环渐渐褪去,年少时的张狂被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

记忆中,那张阳光般明媚的笑脸被时光反复冲刷,逐渐显露出水一般的淡然。我随着一只粉色的蝴蝶,追寻着初夏的脚步,最终在记忆的深处与童年的自己相遇。那只被遗弃在陋巷的残破蝴蝶风筝,承载了我所有的哀伤,它被一片白云铭记,永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