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君就是摆明针对温姨娘了。不然接这个破落侯府能有多大个乐子所以温姨娘领到的只有属于贵妾那点份例,送来的灯笼,都是去年用剩的。温姨娘让人刚起头造谣中伤时安夏的谣言,也被这场玉城雪灾掩盖得连渣都不剩。又听掌家权交到了唐楚君手里,顿时气得猛锤床板,“死老婆子!被人诓了还不自知!唐楚君,我和你势不两立。”刘妈妈也很愁,“老奴刚去请申大夫过来给你瞧瞧伤,结果那边丫环直接说了,申大夫哪里都去得,就是不去蔷薇院。还说,是夫人和大小姐吩咐下来的。”温姨娘怒火中烧,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想杀了唐氏母女。一步错,步步错。在自己掌权的时候,就该让唐楚君去死。那时候她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人,可现在……温姨娘愤怒之后,渐渐冷静下来,“死老婆子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中馈交给唐楚君她就不怕唐氏母女扶持大房袭爵”只有角落里安静的时安柔知道真相,因为她多说多错,预言没有成真。她跟祖母说了玉城雪灾,还说了“玉城之耻”。可昨夜朝廷已经派人救灾去了,不可能再出现“玉城之耻”。祖母不信她了,只当她们母女设下圈套诓人。祖母得罪了唐氏,如今急需讨好唐氏缓和关系,所以才急急交了掌家权。时安柔只觉苦涩至极。她为什么想不到把玉城雪灾的消息送给想要立功的人呢这是多大的功劳,在皇上面前又是多大的脸面就算她不知道要去找谁,至少可以把消息送给堂哥时云清,让他给晋王殿下卖个好,这应该不难啊!为什么她想不到去借势呢瞧瞧时安夏,不就是把消息给了她舅舅和大伯吗如今一左一右安抚使,全是时安夏的人脉!好,很好!学到了!时安夏!既然你也是重生的,那咱们就……那口要强的气还没升上来,便泄了下去。念头一转,便成了:时安夏,既然你也是重生的,那我不争了,不抢了,行吗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作对了,也不肖想晋王殿下了,只求你给我个安身立命之所就行了。时安柔斗志全无。可温姨娘的斗志却燃起来了。她猩红着眼睛,想到唐氏那庞大的嫁妆一点都没落到手里就挖心挖肺的疼。只有唐氏母女死了,死老婆子才会相信柔儿是侯府唯一的希望。待唐氏母女一死,老夫人能倚靠的还得是她。唐氏的嫁妆自然也会落到她手里拿去搞温泉庄子。这么想着,温姨娘便阴沉地吩咐下去,“刘妈妈,你去安排,要快,必须赶在侯府大换血之前弄死那贱人和她的儿女。”她经营这么多年,府里还有人隐藏在各处可用。等唐楚君当家慢慢调换完人手以后,要再想做什么就不可能了。她不能错过这机会。这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了。时安柔这时却猛然提高了声音,“娘,你想做什么不能冲动,你斗不过大小姐的!”温姨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女儿,“不懂就闭嘴!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余的别管。”时安柔的心脏不安地跳动,害怕极了,“娘,你听我说!大小姐她是……”“她死了,你就是大小姐!”温姨娘咬牙切齿,“我不会让她们母女好过!柔儿,我要让你祖母扶我为正室,到时你就是嫡出大小姐!为娘风风光光送你嫁入晋王府为正妃!”时安柔觉得她娘疯了。可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有心算无心下,她娘就得手了呢如果唐氏母女死了……那她就是唯一重生者!她死寂的心,又燃起了星星点点的希望。她心跳加速,再次退到了安静的角落。不,她不能在这里待着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与她无关。时安柔悄然出屋。门外是皑皑大雪,苍茫萧瑟的院子里,摇晃着几只褪色破败的红灯笼。屋内。温姨娘从梳妆盒暗格中拿出一包白色粉末状的药粉,又从手上取下个碧玉镯子,塞到刘妈妈手中,“妈妈举家随我从甘州来京城也好些年了。你办事,我一向放心。事成后,还有重赏。只要有我风光的一天,就有妈妈荣华富贵的日子。”刘妈妈心里也颤得慌,只是手里握着玉镯子,又得了温姨娘的许诺后,便渐渐横了心,“姨娘放心,老奴就是舍了这条性命,也定办妥此事。”荣华富贵从来不是从天而降,皇子夺嫡尚且有死伤,侯府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温姨娘眸中划过一丝狠戾。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不止没有犹豫,反而说不出的兴奋。转头去看女儿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在了。但她不在意,只叮嘱刘妈妈,“记得处理干净些,定要在除夕前办好。”“老奴记下了。”刘妈妈转身出去安排。上次在魏府门前挨了板子,到现在还疼,行动也不怎么利索。只希望一切顺顺利利,万事大吉。她看了看手上的玉镯子,心里想着要送去给刚为他们老刘家生下大胖孙儿的儿媳妇。荷安院这边很安静。时老夫人躺在床上,没有一丁点精气神儿。她不该得罪唐楚君的。她一定是被温姨娘诓昏了头,才把大好局面搞成这样。这一次侯府的赠灾物资没动用到一点公中银子,所以掌家权对唐楚君没她想的那么重要。是她自己想岔了,以为能拿捏一下唐楚君就范。刚才海棠院的严妈妈已经悄悄来报过了,说在外打理产业的万叔正在漫花厅向唐氏母女汇报。听漫花厅的笑声,就知道万叔又带来不少银子。时老夫人深深闭上眼睛,何苦去想不切实际的温泉庄子何苦去信一个庶女能当皇后温氏母女定是从哪知道了玉城有雪灾,就编一个“玉城之耻”来诓她。简直是笑话!侯府交到唐楚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