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不止雪枝，所有人都没想到谢晏会为她以命相逼。

闹得几乎众叛亲离。

雪枝拆开他脖子上的染血的纱布，一条深色的伤痕在脖颈上格外刺目，她找来医药箱，重新上药包扎好。

这种时候很适合说些被感动的话，这是她擅长的事，但雪枝看着那双眼睛，嘴唇动了动，骗人的话一时竟说不出口。

“还疼吗？”

谢晏没有回答，伸手抱住她。

雪枝没有推开他，思绪混乱地杂糅在一起。

如果谢晏没遇到她……

良好的家世背景，顺遂的感情生活，谢晏一直都是被仰望的人，几乎没有遇到过不顺心的事。

为什么偏偏会遇到她这种设定初恋，欺骗感情在前，谋财害命在后。

甚至最后谢晏还选择了保护她。

无论她是被系统逼迫，还是想快点结束这个世界，带给谢晏的伤害都是真实的。

可是，雪枝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如果不这么做，她会像剧情里的原主一样被欺辱毁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根本没得选不是吗。

谢晏不一样，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不论发生什么，最后他都会转危为安。

雪枝一遍一遍地劝说自己，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你放心，就算离开谢家我也可以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

谢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坚定带着一种保证的意味。

雪枝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环住他的腰，轻声道：“好。”

谢晏瞳孔一缩，无声地弯起唇角。

“陪我睡会，好吗……”

雪枝顺着他的动作躺回去，任由谢晏抱着她，视线落在对方疲倦的脸上，轻声道：“你睡吧。”

谢晏闭上眼睛，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没多久，他的睡着了。

雪枝刚睡醒，本来没有困意，但听着谢晏平稳绵长的呼吸，渐渐地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室内窗帘紧闭光线暗沉。

谢晏垂着眸子，视线落在雪枝脸上，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雪枝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对上他的视线，正想问他怎么了，床边的铃兰小灯忽然亮了。

她被暖光刺得闭上眼睛，适应灯光后，谢晏已经起来了，背对着她往卧室门口走。

“我先去做饭。”

雪枝洗漱好下楼，在客厅看到之前被收走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一件没少。

桌上放着她的手机，和谢晏出事前就收到的留学的申请表。

听到脚步声，雪枝抬头看向谢晏，道：“为什么把这个给我。”

雪枝很清楚谢晏不想让她出国。

甚至不想让她离开a市，以前每次学校长假他都会用各种办法，让她留在这座城市。

“如果你想出国就去吧。”

谢晏把饭菜摆好，露出笑容，补充道：“不过你得带上我。”

“那你希望我出国吗。”雪枝问谢晏。

听到她的话，谢晏有一瞬间的错愕，这是雪枝第一次在意他的想法。

谢晏垂下眼睫没有回答。

答案很显然，谢晏不想离开这个从小生活的城市，他习惯这里的一切。

“我不想去了，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雪枝撕掉手里的申请表，他不确定他这话是不是试探，但当初只是为了走剧情，本来也没什么要出国的执念。

她扔掉碎纸，凝视着谢晏，温柔道：“我想陪着你。”

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让谢晏回想起过往，他这辈子受的打击几乎都来自雪枝，被选择，被替代，被忘记，他害怕在雪枝的生活里消失。

刚认识的时候，雪枝身边永远有其他人，有新的人，有过去的人，她从来不拒绝靠近的人，谢宴只能用其他办法让别的人消失。

谢晏不觉得她会为任何人放弃自己想做的事。

他知道雪枝为了当初的名额付出了多少努力，也知道她一直没有放弃。

可是，现在她愿意撕掉这个机会。

如果当初他不那么自私，或许一切都不一样，或许他们不会走到面目全非的地步。

雪枝看着谢晏湿润的眼睛，可怜巴巴、哀哀戚戚地开始掉眼泪，用最委屈的腔调说：“我以为你不会选我。”

所以他以前才会努力切断任何除了他以外的可能，让雪枝没有其他选择。

雪枝无奈地叹气，走过去给谢晏擦眼泪。

她不太会哄人，也没什么哄人的经验，把人弄哭的经验倒是不少。

擦着擦着，眼泪反倒更多了。

雪枝：“……”

泪眼朦胧间，谢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