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沈香寒开始有些茫然，毕竟刚才在酒店里发生了一场还没有解决的意外，他怎么还有心情出来散步。

杭少泽转过脑袋来看她，好像神秘莫名地笑了一下，光线暗淡，沈香寒并不是看得特别清楚，只是他漂亮的眼睛注视着自己时泛着微光，非常邃亮。

“跟我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杭少泽牵起她垂下去的手，往海面上的矮桥继续走，夜里海风很大，沈香寒拉拢肩上的衣服，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沈香寒搞不懂他的意思，当初鲜花着景，沿着两边一路铺向碧海蓝天的尽头。

她曾经还为那样一场精心准备过的梦幻般的婚礼感动过，以为这个男人真心爱着自己的妹妹，如今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是多么可笑的傻瓜！

或许从那天起，就注定了他们会走到今天的局面。

再美的梦，会醒；再真实的谎言，也会被拆穿。

教堂的门口安装了一道电子锁，杭少泽掏出手机简单操作了几下后，锁门上伴随着叮铃一串电子音闪出数点绿色流光，然后两扇玻璃门沿着自己的轨迹自然而然滑开到两侧。

“进去吧。”杭少泽站在门边微微侧身，让她先走。

沈香寒没有想到这间看上去简单透明的教堂采用的都是电子高科技，当她迈出左脚放在教堂地面的第一步时，整个教堂的感应照明瞬间全亮了，玻璃全景的偌大空间内亮白如昼。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们才适应这突然变亮的光线。

沈香寒眯着眼往里走，教堂里的布置就像刚刚举行完婚礼，人都走了，但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祷告台上还放着牧师替他们准备的誓词，交换过婚戒的盒子，只有枯萎变黑的玫瑰可以证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这些凋谢的玫瑰真像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小心翼翼伸手抓起来，却经不起哪怕一丁点蹂躏，稍微一搓，就成了粉末，或许落成一地灰，或许被风吹走没了影踪。

“我们是从这里开始的，要从这里结束吗？”

她在祷告台下顿住脚步，就像当初站在这个位置宣誓一样，几声沉闷的皮鞋跟碰响地面后，杭少泽也站在了她的左侧。

杭少泽顿了顿脚步，侧眸瞥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往前去，走到了神像下方的祷告台后面，突然意味深长地召唤她：“你上来。”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以故作神秘的？

不过她好像已经习惯顺从他了，没有过分迟疑就乖乖上来了，依照他的手势认真看了一遍那份结婚的誓词，只有杭少泽的名字，没有沈香紫，也没有沈香寒，只有沈小姐这个称谓。

她从困惑到迷惘，再到慢慢领悟过来，脸上的表情也从茫然变成了错愕，最后是难以置信的惊疑。

想信，又不敢信，这是他故意安排的。

“沈小姐。”

杭少泽再次轻飘飘地呢喃出来，就像故意嘲讽她一样，沈香寒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激愤了，“这是你早就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