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3)

那日偷听回来后,沈稚也确实本分了好久,她没去缠谢知堂,也没去缠沈应。

她想的明白,有些事她爹现在不与她说,定是有别的原因在里面的。

沈应没在亘州待很久,他花了两三日与谢知堂商量好后续的事宜,便准备起程回汀州。

天还灰蒙蒙的,不到辰时,沈稚等人就收拾好了东西在谢府门口与谢知堂道别。

在府里待了那么久,谢知堂多少有些不舍,在叮嘱了好些事情,才放下手来目送他们走远。

回汀州的时候以沈应架的马车为首,一路提了不少速度,在第几日后的临夜前赶回了山河林。

季羕依旧晕车晕得厉害,但好在他这次不是晕倒下的马车。

汀州太守被捏住把柄,没有再找山河林的麻烦,林中一如往常,人迎朝阳,烟随日暮。

登基一年之久的新帝露出了暴虐的本性,朝纲混乱,陵阳各官心惊胆战,苦不堪言,而庙堂之高,百姓触不可及,仍旧安心过着当下的日子。

朝朝轮转,春去冬来,几年的时光转瞬流逝。

再一年冬日。

清晨大早,沈稚就跑到了偏院。

她没有闯进房里去,而是“砰”地打开了侧边的窗户。

窗户正对着里面的床,外面的纱帐将床架完全笼住了,隐约能看到床上鼓起的被褥。

在沈稚打开窗户的那一瞬间,那鼓起的地方稍稍有了反应,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沈稚敲起窗框:“云淅,该起了。”

他前段时间刚惹了一场风寒,身子发热差点把他整个人都烧糊了,现在刚好了几天,他精神还没完全恢复,格外的嗜睡。

他怕冷,在被子里总是会把自己裹成一团。

见他没动静,沈稚继续敲,拿着势必要把他闹醒的决心。

“再睡下去等会赶不上庙会了。”

那头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还带着没散干净的鼻音。

沈稚搓起手给自己预热,下一刻双手攀住窗框,稍一用劲,脚便轻快地踩在了窗上。

她刚蹲下准备跳过案桌,还在床上的季羕察觉到什么,顶着一头睡得微乱的头发蹭地坐起来。

他眼里本还带着惺忪,但转眼被她吓没了影,只能无奈地看向窗边用身体掩住了大半日光的人。

“……”季羕垂头叹气,“你给我下来!”

有门不进,三天两头地往窗户上爬,养成的什么习惯。

沈稚轻轻一跃站稳,一手叉腰一手催促他:“快收拾收拾,晚点就赶不及了。”

季羕只着了雪白的中衣,青丝从肩膀倾泻而下,垂到枕上。

已经十七的季羕身体宽厚了不少,他的身量如树木抽枝展叶般长开,身高从之前与沈稚齐平到现在高上半个脑袋,也不过是一两年的时间。

但因为身体气虚的原因,他的骨架仍不比别的男子那般结实,像李正已经长得肌肉健壮,而他除去凌厉了一些的下颌线和眼睛氤氲着黑墨更加深不见底外,身板依旧消瘦,弱如扶柳。

沈稚进来忘了关窗,风灌进来后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季羕咳嗽了两三声,她才反应过来他还没披件衣服。

她把窗关上,将架子上的衣服尽数放在床边,给他摊开外衣。

“来,速度些。”

季羕用手掌盖住脸,他扯过沈稚手中的衣裳:“我自己来。”

他半坐着先给自己穿上件薄衣,然后指尖顿了顿,看向还站在床边纹丝不动的人。

沈稚坦然地对上他的视线。

季羕慢慢放下手,欲言又止片刻,提醒她:“以后别乱爬我房里的窗户。”

他这话说了很多遍,沈稚都没放在心上。

季羕不放心,又添了句:“尤其是其他男子的房间。”

沈稚野惯了,脑袋没有装那么多礼数的条框,脑回路拐了一百八十道弯,以为他是有意见。

“你很介意我爬你房间的窗?”

“……也不是。”

季羕无力地背靠床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沈稚太过于纯粹还是不幸于她对感情的事只有一根筋。

“那便没什么——”沈游的声音突兀的从外头响起,沈稚话语一顿,转身要出去,走前不忘叮嘱,“你收拾好再出来,穿多点。”

季羕收拾好自己,洗簌完出去,等一切准备好,沈稚与李正他们已经在等他了。

随着孩子们的年龄渐长,心思沉淀下来,萧胜秋并不会像以往那样防着他们下山。

沈稚她自是不用担心,萧胜秋的重心还是放在季羕身上。

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萧胜秋早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消瘦半点都要心疼许久。

因为前段时间的风寒,她给季羕弄了些滋补的膳食,给孩子们连补许久,沈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