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3)

沈稚想着巷子里的事出神,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

杜若衡站在她旁边与她细数着自己近来学成的招式,沈稚时不时地应他一下。杜若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还未开口问她,肩头就被匆忙跑过去的行人冲撞了,他脚步踉跄一下,上半截身子压在了沈稚肩上。

沈稚瞬间回神,但还没来得及扶住他,他的肩膀就已经用力地撞到了自己,且恰好压到伤口,她眉头皱了一瞬,片刻后稳住了他。

杜若衡急忙站直:“抱歉,有没有撞疼你?”

沈稚语气轻松:“不碍事,我哪有这么弱。”

“那就好。”杜若衡松了口气,眼珠一转,“这衣袖……”

“怎么了?”

杜若衡目光放在她的手臂上,看见了不少黑点,若不靠近细看,他还没发现。

“没什么。”杜若衡摇摇头,可能是被什么水渍溅上的,自己实在有些大惊小怪了。

沈稚没存疑,这时季羕走过来,状似无意地看了杜若衡一眼,又很快收回:“前面有梅花酥。”

她手中的那份早就在打斗的过程中丢了,季羕一提沈稚立刻望去:“在哪里?”

……

冬日里的黑夜来得快,沈稚买好梅花酥便顺带送杜若衡回杜府。

来到杜府门口,沈稚示意他进去就好,不必送他们。

杜若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伸手触上沈稚的左臂唤她。

“要不要见见我娘?”

沈稚看了眼天色:“今日太晚了,下次再跟伯母聊。”

杜若衡掩下眼里的零散失落,但仍不忘将嘴角扬起来:“那便下次。”

沈稚应了,与他挥手道别。

见他们走远,杜若衡才叹气,沈稚总是突然的出现,下次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沈稚每次都是隔一段时间才会出现在城内,他之前还派人去野郊碰运气寻人,但寻了大半的人家,也没见到她,也不知道她是住在野郊的哪处。

还不如直接问了,杜若衡懊恼地抬手想敲敲自己的脑袋,但在手抬起的那一瞬间蓦地怔住。

食指与中指的尖端,不知道从何处沾了少量的红。

他将指尖放在鼻间嗅了嗅,闻到了微弱的血腥气,他想到刚才触碰到的沈稚的手臂,脸色骤变。

她是受伤了吗?

杜若衡快速朝他们走的方向跑去,但为时已晚,已经找不到人了。

他又想到方才自己瞧见的沈稚袖子上的斑驳黑纹,内心越发着急,那肯定不是袖子上本有的花纹,血浸在深色的布料上,凝成的就是黑色!

他又走出去一段路,但还是不见人影。

杜若衡停下步子,内心逐渐由着急变为犹疑,既然沈稚受伤了,为什么要隐瞒?

从袖中的黑纹便能看出,失血的量并不少,这……

杜若衡把手掩进长袖中,看向城门处方向。

已经走远了的沈稚没发现自己的伤口又裂了。伤口本就疼,加上她隐忍惯了,并没有及时察觉到问题。

一直走在她身边的季羕却闻到了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走路慢下来,沈稚在他旁边也自然的慢下来,李正与沈游走在前头,偶尔会回身催他们走快些。

等回到山河林,白日落幕,苍穹披上了黑衣。

沈游来回蹦得腿疼,一到沈宅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稚在半路才察觉到手臂的不对劲,正要与季羕分开,然而脚只踏出一步便被他捉住,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腕往偏院的方向走去。

沈稚稀里糊涂地被他拉进房间,还来不及疑惑就见他又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上端了盆干净的水。

她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手上的伤口裂开了?”

季羕关上门:“我的鼻子还能用。”将木盆放在桌上,他试了试水温,“把袖子弄上去。”

疼痛可忍,沈稚毫不紧张。

她突然起了玩笑的心思,嬉皮笑脸道:“云淅,男女有防啊。”

“少贫嘴,这不是一码事。”季羕神色淡淡。

沈稚耸肩正色,义正言辞:“行嘞——我这就动手。”

伤口在手肘上面一寸,沈稚卸了护腕撩起半截衣袖,原本干净的纱布又被血糊住了。

她用嘴叼着袖口,另一只手去解纱布的结,但奈何那大夫可能眼神不灵活,愣是打成了死结,沈稚单手不好操作,解了好一会儿也没解下来。

季羕被她猩红的手臂刺得眼疼,闭眼缓了缓,才转身去拿了把剪刀。

他将凳子移到沈稚身前,她很自觉地停下动作。

季羕白皙的手指在触碰到纱布的瞬间就染红了指头,鼻尖的血腥味让他胃里不断翻腾,他隐忍得连手都微微发颤。

他永远都厌恶鲜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