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3)

沈稚顶着随手在街上买来的面具,掀开了车帘,扑面而来的酒气。

汪成安脖子歪靠在一边,衣服蹭得凌乱,他感知到帘子被掀开,半睁眼睛,但视线朦胧看不清外面的人,以为是和至。

他摇摇晃晃地坐起来,打了个酒嗝:“到了?”

沈稚扬眉,醉糊涂了?

她起了玩弄的心思,故作低沉:“公子,该下马车了。”

“扶,扶我下去。”汪成安磨蹭到车口,手伸出来,沈稚直接攥住了他的手腕。

“公子,可得小心一点。”

汪成安甩了甩脑袋,眯着眼盯住她:“和至,嗝——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去买面具了?”

沈稚没有回他,而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半拉半拽地将他扯下来。

汪成安吃痛:“你个混账!给我轻点!”

“嗯,我是混账。”沈稚漫不经心地一答,在汪成安下来后避开地上的昏死过去的人,带着他往府门的反方向走去。

走了有一会儿,汪成安迷瞪着眼:“怎么还没到府中?”

“就在前面了。”

“前面?”拐进一个死胡同,汪成安眨了眨眼,“这不是回府的路,和至,你把我带到哪里来了?!”

“啊……”沈稚停下脚步叹一声,通过面具的孔洞用阴测测的目光望着他,“走错路了公子,这可怎么办?”

两人距离靠得近,汪成安酒醒了一半,察觉到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下属。

“你……你不是——咳——!”

沈稚的脸凑上前,汪成安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下一秒脖子就被箍住。

汪成安呼吸骤停,嘴里呵出了气音。

沈稚箍着他往墙上一砸,他的脑袋磕在上面发出咚地一声脆响。

汪成安一阵头晕眼花:“你,到底是谁!知不知道我是什么……呃,身份……”

“我当然知道。”看着他挣扎的动作,沈稚面露欢愉,故意哑了嗓音,“汪公子,我死的痛苦……水里那么冷,你怎么不疼惜疼惜我。”

“你,你——”

“我生前不能与公子同饮,如今身死,公子你……”

“不,滚开!”汪成安的脸更涨红了几分,分不清是因为酒意还是缺氧,“给我滚!”

沈稚敛下笑意,淡漠的神情被面具遮掩,只透出一双冷到骨子里的眼睛,她内心毫无波澜地欣赏着汪成安吓得目眦欲裂的脸。

“公子这话说得,可真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手心收紧,汪成安呵着气唇齿大张。

“放……开……”

“这种窒息与水下相比,哪个更好呢,嗯?”沈稚脑袋移到他耳侧,语气平静,好像说的只是琐碎日常一般。

转瞬她语气又变得惋惜,阴阳怪气道:“啊,我倒忘了汪公子是不曾体会过这种感觉的。”

汪成安的气息只出不进,耳朵嗡鸣不止,满脑子浸满了绝望,想求饶都没法开口。他抓着她的手从抓挠到无力,没坚持多久便两眼一翻,彻底昏死了。

沈稚松开手,他像条赖皮蛇一样靠墙滑了下去。沈稚嫌弃地搓了搓沾上了酒味的指尖,用脚尖踢他确认是不是真的没了意识。

“便宜你了。”沈稚把汪成安五花大绑后,半拖半拉地带着他到刚才的路口,利落地将他吊在了树上。

她把麻绳缠在树干打好死结,摘下脸上的面具顺手盖在汪成安的脑门上。

“如果云淅出点什么事,我再来找你。”沈稚声音很轻,转瞬便散进了风声中。

做完这一切,她心中的火气才堪堪消下一半,转身隐入了夜色。

沈稚没有回客栈,而是七弯八拐地走到存放生辰礼的地方,她敲开门,老师傅不在,一个木盒安静地躺在油灯下。

老师傅不知道去了哪儿,特地把生辰礼留下了。

沈稚揣着木盒出来走了一段路,耳尖突然一动,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步伐缓缓轻下来,警惕地辨别周围发出的细微声响。

附近有人。

她抬头看了眼被乌云遮蔽的月色,时辰不早了。

沈稚眼睛扫过周围,装作若无其事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谁知刚走进一条岔道,一阵如迅雷般的劲风滑过耳侧,脖颈陡地一凉。

她顿住,用余光看到了自己脖间那把锋利的匕首。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女声:“别乱动!”

沈稚便一动不动:“……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施柳宁另一只手拿刀柄顶住她的腰,“你果然是官府的人,敢跟踪我?胆子不小。”

沈稚皱眉:“你抓错人了,我不知道什么官府。”

“不过这位大侠,把刀随意架在别人脖子上,可不是什么好礼数。”

“我不是来跟你谈礼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