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兄弟生得很像，但走在街上，绝不会将两个人搞混。

阿不福思更高，头发胡子乱糟糟的，走路时喜欢左右摇摆，双手绝不会安安稳稳放在身体两侧。

阿不思头发全白了，总是穿着精致的袍子，一看就知道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巫师。

阿不思无疑是聪慧的，但阿不福思有另一种奇妙的天分。

他坐在炉火边，随口对哥哥发动进攻：

“为了使哈利·波特成长为一个能和他抗衡的巫师，让他早早和黑巫师面对面，你要他自己去打斯莱特林留下的蛇怪？你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吗？难道哈利·波特就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偏要按你为他选择的路线走？”

“他已经度过了对一个孩子来说最为可怜的十三年，来霍格沃茨之前他没有朋友，没有爱他的人，甚至连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都没有，连你都不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你不能光对他说一句没办法，如果有一天那孩子来问你，为什么要逼他走这条必死的路，你要怎么回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詹姆·波特没有把隐身衣借给你，他们或许不会死！”

“西弗勒斯·斯内普有十分愧疚，你就没有一分吗？”

“我当然有！”阿不思高高扬起的眉毛暴露了他的怒火，难堪，和一些更复杂的东西：“你不明白！那预言不只是说只有这个男孩才能打败伏地魔，它是说——”

“它是说——”他意识到自己不能更加残忍，不能告诉他，这个预言也意味着在父母离世，妹妹早亡后，连他自己也将先于阿不福思离开人世。

如果他能，他会把哈利纳入他的羽翼下，让他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做一个魁地奇选手，或者像他的父母那样做个傲罗。

“并不我不想帮助他，”他艰难地说：“特里劳妮的预言已经生效，是伏地魔选择了他，如果不锻炼他，提早让他习惯冒险和艰难，真到那一天，他只能为人鱼肉，食死徒不会因为他年纪小就放过他。”

阿不思从阁楼的小窗台看过去，刚刚好看到黑湖寂静无波的湖面：“你早晚也要面临选择，海瑟不可能永远藏在我们身后，老帕拉瑟教了伏地魔些什么犹未可知……”

楼下传来一个汽水瓶盖被拧开的声音。

男招待噔噔噔下楼：“谁？”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枕套的家养小精灵朝他一笑，“嘿！”

马尔福家的小精灵多比，喜欢用积攒下来的“破烂”换钱买酒喝，他总会偷偷披上带兜帽的斗篷，装作妖精或者矮人血脉的巫师，说一口低沉衰老的苏格兰方言。

第一次来就被阿不福思识破了。

但酒还是可以卖的。

多比蹦跳着上楼，昏黄的灯光下，它的双手缠满了绷带：“噢，蜂蜜酒，太过头了，太过头了！”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爬到桌子上啜了一口。

一个小精灵喜欢喝酒是不正常的，大多数时候它们喜欢的都应该是一尘不染的银器和雪白的餐巾，但在多比身上还有更多不正常的部分，这一点小小的癖好也就不那么像回事儿了。

阿不福思拿上来一瓶果子露，和一个只有手指头大小的杯子。

家养小精灵不满地摇头：“多比不会为麻瓜饮料付账的。”

阿不福思哼笑一声：“你现在还能付账吗？马尔福家连一只袜子都不会给你。”

多比垂头丧气：“没有了，老兄，多比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快要发现你了，是吗？”阿不福思坐下来，看见大名鼎鼎的邓布利多校长隐身挤在窗帘一侧。

多比坐在原本属于阿不思的椅子上摇晃双腿：“多比会死的，但没有关系，多比已经在暗无天日的世界呆够了……只要保住哈利·波特……”说完这句话，它又拿起酒瓶狠狠砸自己的头。

“给你指一条路吧。”阿不福思说：“一旦你被发现，你就供出邓布利多的名号。”

“邓布利多？”

“没错，”他说：“你说是他指使你做了一切。”

“多比不能冲主人撒谎。”

“没有撒谎，这是真的，是邓布利多告诉了你哈利·波特的地址，是邓布利多诱使你将他们的阴谋泄露，你要让他的怒火朝邓布利多去。”

“可……可是，那是你告诉多比的……”

猪头酒吧的男招待哈哈大笑：“我怎么不能是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