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2 / 3)

又托了朱家的关系,请了宫里头放出来的教养嬷嬷教导规矩,如今到了年岁,自希望她能有个好前程。

那么,秦淮阁的端午佳宴便是给陈三姑娘相看人家的最好机会。

想着往日里在镇江都是挺着腰杆子走路的,如今丈夫将将出了事,却被这么多眼睛瞧看着,陈姨妈心中一时悲凉,一时惶恐,一时又羞愤,几乎再一次晕死过去。

但,沈家那位略通医理的婆子还在罗汉床头服侍着,哪里能让陈姨妈再晕一遭,快手快脚的赶在陈姨妈再次晕死过去之前,便服侍着喝了一碗冰镇绿豆汤。

一碗冰冰凉凉的绿豆汤入腹,在金陵这能热死牛的夏日里头,陈姨妈立时便觉着头脑清明,倘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她丈夫到底犯了什么事,这会子,当真要感觉通体舒爽了。

与此同时,一直守在陈姨母旁的朱二太太,瞧见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姐眼神清明了不少,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稍稍落下,一想到镇江的姐夫被官差抓了去,跑来相告的奴仆也说的不清不楚,朱二太太的一颗心立时就七上八下的乱起来。

正在朱二太太叹着气,与陈姨母相视红了眼睛之时,便见被丫鬟扶着来到罗汉床尾的陈三姑娘。

瞧见自个儿的如珠如宝的嫡亲闺女后,陈姨母便再也不顾敞厅里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瞧着,眼泪水一个劲的往外掉,嘴里也染上哭腔道

“我苦命的闺女,自小便是知书达理,规矩礼仪样样具到的,如今咱们家遭了这样的事儿,日后可怎么办是好呐!”

陈姨母开始还尽量压着声音,只罗汉床边围着的几人能够听到,但是越往后便越是压制不住心下的恐惧与凄凉,带着哭腔得到声音便也就越来越大,直到整个敞厅中的所有人听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瞧她半撑着身子伏在罗汉床头边哭的凄婉,朱二太太自是心疼不已,拿了帕子,红着眼眶默默的给她擦着脸上的涕与泪,这一刻,便是想开口劝一句,一开口,却发现,她的嘴巴与舌头都在颤着抖着,就连半个字而已说不出。

而刚刚到了床尾的陈三姑娘则摇摇欲坠的由丫鬟扶着坐在了罗汉床上,听到母亲此番的绝望与哭泣,自也泣不成声。

至于离得最近的钱氏与陆氏,相视一眼,满眼的无奈与怜悯,又环视了眼敞厅里还有好些子人在场,瞧着她们面上或是惋惜,或是怜悯,或是面无表情,或是感慨,还有少数几个幸灾乐祸的。

不过,不论是何心思,免不了都抱着几分瞧热闹的心思,钱氏便又与陆氏相视点了点头,之后便不动声色的看向朱二太太与伏在床头哭的不能自己的陈姨母道

“真是抱歉,招待不周,还请陈太太与朱二太太见谅,我也晓得陈家出了事,陈太太只怕急着要回镇江,不过,陈太太身体不适,我已着人去请张娘子过来,不如陈太太先去雅间歇着,再净把脸,换身衣裳,待瞧过张娘子后,我再派个得力的婆子送陈太太回镇江,毕竟那仆从说的不清不楚,官场上的老爷们,有个七灾八难的也在所难免,指不定不等陈太太回了镇江,陈知府便放出来了也未可知。”

敞厅里头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便是陈太太自己,都晓得朝廷绝不会轻易派官差来地方抓人的,陈知府多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这话,心里晓得,绝不能嘴上说出来,今个儿又是沈家办的端午佳宴,此刻还不知多少名门世家的夫人太太在不错眼的瞧着,钱氏作为宴请的主家,自不会咋咋呼呼,更不会幸灾乐祸。

似钱氏这般,明知道陈家落了难,却也不瞧个眉眼高低,还如招待贵宾无二样,好声好气的请了金陵有名的张娘子来,事后更是要派得力的婆子护送陈太太回镇江,当真让人说不出半点不是了。

当然,其间钱氏点了两次回镇江,便是陈太太再愚钝,也晓得她必定是不能赖在金陵躲着,便是当真抄了家,她也是要回镇江听从发落的。

此刻的陈太太早已六神无主,哪里还能应出什么来,还是她身边的朱二太太替她谢过了钱氏的妥帖

“有劳四太太费心了,我长姐遭逢变故,倘有不周全之处,还请容量。”

朱二太太边说着话,边扫了眼周遭看热闹的目光,她也不想被人瞧热闹,便也就亲扶着陈太太下了罗汉床,钱氏则仍旧一般无二的宽和模样,并亲在前头领她们去雅间。

只不过,此刻的陈太太却不如钱氏,朱二太太乃至敞厅中夫人太太们所料,才被朱二太太扶着走了三两步,便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跪到了酸枝木铺就的地面上,惊的钱氏立时就闻声回首,双眸更是不由得缩了缩。

而扶着陈太太的朱二太太更是被扯的身子晃了几晃才被随侍在身侧与身后的两个得力的婆子扶稳,再回神想要再去跪在地上的陈太太起身,依她所想,陈太太家逢变故,只怕是心神不济,体力不支才会软了身子跌倒地上,丢了这么个大丑。

然而这一次,却不如朱二太太所想,还不等朱二太太心疼的想着陈太太的命太苦,好不容易教导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