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戏(1 / 2)

陈德心内纠结,道:“你去吧,记得早些回来,爹有礼物给你。”

陈枝忍不住又跑回来,挽住陈德的臂膀,撒娇般道:“爹,您对女儿最好了,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早去早回。”

陈德望着她的身影一晃,便消失在暗夜,心底的忧虑更甚,心想,还是要早些将女儿的亲事定下才行,不然总是不放心。

燕子街上,灯火如昼,热闹非常。因天气渐暖,街道两侧的商贩跟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一路上,卖糖葫芦、枫糖饼、细柳箱、花环钗朵箧儿头、销金帽儿、时文书集、行灯、画烛的商贩众多,陈枝走了一路,买了一路,买了却直接递到阿鸢手里:“阿鸢,你拿着。”

“阿姊,怎买这么多?”

陈枝抿嘴笑了:“阿鸢,你平日肯定很少出门逛街,这些啊,都是送你的。”

正说着,她又跑到一户商铺前,买了一只白玉镂雕云纹水盛,举到阿鸢面前:“阿鸢,这个也送你,你平日提笔写字时正好用得着。”

“可今日是你的生辰,按理,该我送你。”

“那有什么?你送我的礼物还不多么?”她眼眸弯弯,映着烛火,璀璨如烟花,阿鸢蓦然怔住,心内涌出一阵暖意。

“她”接过,却故意板着脸道:“好,但你不许再买了。”

陈枝也就笑着点头,两人一路往忘忧酒馆走去。

远远地,便瞧见酒馆的旌旗随风摇动,一旁小巧精致的灯笼挂在檐边,散发着莹莹光芒,煞是好看。

这是一座二层楼的徽派建筑,灰瓦白墙,墙上却刻有精致的雕花,进了馆内,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让人一阵心安。

忘忧酒馆的馆主是位年逾六十的老婆婆,因亡夫姓荀,客人们常亲热地唤她“荀婆”,也将这酒馆称之为“荀婆酒馆”。

荀婆性子安静,不聒噪,客人们来忘忧酒馆图的便是这一份清静。

两人选了临窗的位置才坐下,荀婆已跟过来照应,见她满头银丝用一根乌木簪绾就,脸上虽然皱纹密布,眉眼却依稀能见年轻时的清秀。

“阿枝,要吃些什么?”荀婆的嗓音很温和,眼眸始终含着一抹悲悯的笑意。

她也是陈家猪肉铺的主顾,陈枝与她格外投缘,有时猪肉卖不完,会直接低价卖给荀婆。

陈枝朝她笑了笑:“荀婆,给我们上个逍遥鸡、包公鱼、臭干炒千张,再加一份三河米饺吧。”

说完,陈枝对阿鸢道:“阿鸢,我还从没请过你好好吃一顿大餐,这一次,算我请你的。”

等一盘盘菜端上来,阿鸢看着那大份的碗盘,足足占了整张梨木桌,不由诧异:“阿姊,这么多,我们吃得完么?”

陈枝道:“你忘了你娘和我爹了,还有贵哥,吃不完,给他们也带一些回去。”

往日的生辰,贵哥都会送她礼物,今年也一样,哪怕知晓她只把他当哥哥,他对她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陈枝心内便有些愧疚起来。

阿鸢听到刘贵的名字,眉头却忍不住一挑,虽然知道陈枝对刘贵无意,但心内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夹了一块鱼,放进她的碗内:“阿姊,跟我在一起时,不许提旁人。”

“是是是……”她差点忘了,阿鸢可容易生气了。

“阿鸢,你近来的身子可还觉着冷?”

目光落在“她”玉色的面庞,那面容已不似往昔那般柔弱,单看“她”的侧脸,竟隐隐生出几分冷峻,令她想到青色的山峰,缥缈的云层,还有黛色无边的湖水。

“她”背脊挺直,执箸的模样十分优雅,无论吃什么都从容不迫。

听闻她询问,不紧不慢地吞咽,然后悠悠抬起眸,说道:“好很多了,那沈南星人不怎样,医术……倒还不错。”

陈枝忍不住欢喜:“我要好好跟师父学习,相信过不了多久,阿鸢会越来越健康!”

正说着话,却听楼下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呼:“放开我,我不走,放开……”

那声音很熟悉,却有一阵含糊不清的嘟囔,似是醉得厉害了。很快,又响起荀婆温和的嗓音:“两位公子,这位姑娘不愿与你们离开,请放开她。”

陈枝脑中下意识想到一个人,看向阿鸢:“好像是春娘的声音,我们快去看看!”

楼下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四周的食客都被惊动,只见两位衣着石青色锦袍的公子哥,正一左一右,拉着春娘的胳膊,想要将她带出忘忧酒馆。

“不走,我不跟你们走……”春娘拉长声音,嘟囔着,面颊却酡红一片,醉得浑身都有些发软,若不是那两人拉着她,她便要倒在地上了。

荀婆挡在一旁,试图将春娘解救出来,陪着笑脸道:“两位公子,听见了吗?她不愿意跟你们走。”

那高个些的纨绔冷笑了两声:“老婆子,本少爷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们哥儿两个立刻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