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玉(1 / 2)

这个女子性子温和,又不爱与人吵闹,他平日里就算有些怠慢,也是她来俯就。

光是这一点,谭林就很满意。

如今紧攥着陈枝柔软的手,竟放浪形骸地唤了声:“娘子……”

陈德喜得眉开眼笑,只当少年儿郎情难自控,忙对女儿道:“枝丫头,快扶姑爷去我房间里休息!”

当着父亲的面,陈枝也不好扭开手来,忍着性子对谭林道:“谭林哥,你喝醉了。”

预备扶他起来,谭林却不肯走,一副醉态,只顾攥着陈枝的手不肯放,陈枝一忍再忍,终是有些不悦,语气不禁严肃了起来:“起来吧,我扶你进房休息。”

谭林往日想要碰一碰陈枝,她总是不肯。

如今,半醉半醒握着她的手,却见她柔顺无比,他心里便得了意,有三分醉意,便化出七分来,疯疯癫癫说出许多胡话。

“阿枝,成亲后,我会好好待你的,你放心吧……”

陈枝扭不开手,只无奈地看着父亲:“爹,他喝醉了,我也不知道他醉了会是这副模样。”

陈德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人,看出谭林是在借酒抒意,听语气,他对女儿也是十分满意的,便点头道:“无妨的,男人嘛,在兴头上喝了几杯酒,便容易发醉……”

陈枝默然不语,忽然抬头时,却见开着的院门口,有个白色的身影径直踏步走了来,她慌得脸色煞白,仿佛做贼被抓一般,便要挣扎着将自己的手从谭林手里挣出来。

谭林本是志得意满,受了陈枝的温顺,怎容她反抗?

他握得更紧,发着醉气道:“阿枝,今后你就是我娘子了,你什么都要听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只感觉一道突如其来的阴影闯进,乜斜的眼眸睁大,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脸上已先遭了数下拳头,拳拳到肉,打得他牙松骨痛,“哎哟”惨叫起来。

陈枝是早看见阿鸢进来了的,可因着惊吓,脸色煞白得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只见那人将谭林捶倒在地,又极霸道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深沉的眼眸,似“她”的人,此刻有了锋利冷锐的感觉。

“阿姊,答应过我的事,你为何总要反悔?”

一字一句咬牙而出,愤慨异常,那张玉色的脸庞,此刻笼着一层寒霜,直浇得人心头发冷。

陈德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闯进来的人,在他印象里,阿鸢虽与女儿交好,但“她”向来身弱,何尝有过这般鲁莽的举动?

如今,看着自己的佳婿谭林被擂倒在地,他一双圆圆的眼珠子,几乎要瞪破,急站起身来,怒问:“阿鸢,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老爹,阿姊不能嫁给这个人!”

阿鸢紧握着拳头,怒意森森,满腔的怨怼全积攒在胸,却又极力忍着,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谭林被捶得鼻青脸肿,身上的痛,化了他所有的醉意,整个人也开始清醒起来,摇摇摆摆地站起身,却是与阿鸢隔了些距离,往陈德身边凑去。

他眯着眼看清了阿鸢,恍然大悟间,又好似摸不着头脑,指着那白衫女子问:“你……你不是住阿枝隔壁家的姑娘么?你,我与你有什么仇怨,你要这么害我?”

“怨就怨,你不该来陈家求亲。”

阿鸢冷冰冰逼出几个字,目光寒冽至极,令人心头突突地发痛。

陈枝被“她”攥在身后,听了这些话,浑身早已变得冰凉,一颗心偏又好似在油火锅里烹着,煎熬不已。

她最怕的就是阿鸢突然说出些什么,骇得面色苍白,猛地抓过“她”的手臂,摇晃着:“阿鸢,你疯了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面前的女子双眸含泪,一张白嫩的小脸惨白无色,神色惧怕地看过来,连嘴唇都开始哆哆嗦嗦。

惨淡无比的模样,犹如娇花被风摧折,可怜到极致。

“别闹了,好不好?”

她还只当阿鸢是闹,是耍小脾气,只要柔声哄劝,便可以平息下来。

可阿鸢只深深望了她一眼,便别开双目,一副凛然模样,看向陈德:“陈老爹,实话告诉您……”

听了这几个字,陈枝的呼吸都仿佛被抽走,指尖狠狠陷进掌心内,她恨不得当场便昏倒,也好过面对接下来的事。

一旦阿鸢说出些什么,他们两人在燕子街都将没有立足之地了。

陈德心内也惶恐,他仿佛从这个女子的眼里,又看到了熟悉的目光,就像那日傍晚,也是这般望着自家的女儿,眼神极度充满着占有欲!

“你不必多说!”

陈德下意识脱口而出,害怕“她”说出些于人于己不利的话。

阿鸢顿了一顿,浓长的睫翼翩跹欲飞,一双深眸暗沉无底,紧抿的唇似刀如剑,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可看到众人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唇角忍不住微勾:“你们到底在怕什么?啊?”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