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蔚然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只能露出个无奈的表情，“男人都挺喜欢的长相，他居然没兴趣？”

呈昱京都无语了，白了她一眼。将别的CT片子递给她，“帮忙分析下。”

聂远探过头看，激动的嚷出声，“硅胶破裂了。”

强烈撞击让胸部受损，CT片子两个丰满挺俏的胸型裂成两块，皮周包裹一层黑色实体，里面是仪器照射成蚕丝絮状的高亮反光的硅胶，丝丝裂痕清晰明显，而挤压在里面扁平发育是原生胸部，俗称的“高级胸。”

众人突然能理解夏静静为什么隆胸了，完美的胸型让女人都止不住多看几眼。

“发育不良。”聂远噗嗤笑出声，“又小又扁，在片中原形毕露。”

小春嚷嚷：“胸小人瘦穿衣服好看。”

聂远贱兮兮：“孩子会饿死。”

“这次看的挺准，外力撞击造成硅胶假体破裂。”许蔚然瞥到聂远大头猫似的凑热闹，“感兴趣？”

“我就好奇能让全科室男人疯狂的女人是否表里如一，结果一看，徒有其表，表还是假的。我突然发现男人审美很肤浅。”

许蔚然：“包括你？”

“当然不包括，我都能看出她是假的，及时从她外表迷惑中清醒。”

呈昱京捏起别的CT片子说：“拟行开骨瓣清除硬膜下血肿以及脑挫伤组织，让神外手术吧。”

田非初生牛犊不怕虎道：“我们不行吗？”

“你呈老师对美女不感兴趣，手术耗神伤身，条件允许下也得挑个顺眼的才行，才能保持身心愉快。”

呈昱京闷嘴不做声，似乎默认又像无可奈何，丢了一句：“还有病人会诊。”

开颅手术消血肿最先将夏静静满头秀发剃光，电流嗡嗡声一缕缕发丝落地，逐渐覆盖成一大团，被护士麻利扫进垃圾桶。

田非亲眼目睹美人削发成光头的过程，不忍的眨了眨眼，无影灯正好打在锃光瓦亮的脑门上，一闪一闪反光，“果然头发真能修饰人脸，头发没了美感瞬间掉了，真是太惨了，她这么爱美醒来可别寻死觅活的。”

林燕莫名烦躁，“让你保命还是保头发？”

田非：“肯定保命啊，命要紧。”

林燕：“那不就完了。”

田非弱弱反驳：“可我不是她啊，她万一要头发不要命呢。”

林燕：“那是她傻。”

田非不免担忧，林燕看在眼里，嘴上不饶人：“医院里每天多少因生病脱发的病人啊，怎么没见你担忧她们。就她这一大把头发成宝贝了，长得俊的什么都完美，长得丑的活该没头发呗。”

田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觉得挺可惜啊。”

林燕不依不饶：“当初孟子君手术你怎么不可惜？”

田非不吱声了。

许蔚然见林燕咄咄逼人的样子，对田非好像新仇加旧恨似的说起话来夹枪带棍的。她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天生就对美的事物有追求感。东施效颦就是一个例子，同样咳嗽心口痛得皱眉，美人一举一动楚楚动人令人心疼，丑人只会让人厌烦，丑人多作怪，谁会想东施可能真有心绞痛呢？人首先是视觉动物，第一眼不顺眼的人就很难再想跟她深入接触，不自觉就会认为人美心善，这种错觉影响判断力。”

田非认可的点点头，林燕嗤之以鼻。

“前一阵优秀医生投票，有许多病人和家属没跟医护人员接触过，凭外貌和眼缘投票，觉得姑娘长得很好小伙长得不赖肯定不是个坏医生。纹身不一定是坏人，戴眼镜也不一定是个斯文人。而外貌稍差点的同事很吃亏，明明技术能力不差，长得不好同样落选，个别医生长得横眉竖目但性格挺好就只有他治疗过的病人和家属投票，很不合理。”

“也有人仇美，长得漂亮的被叫花瓶。长得漂亮有能力的被误会靠脸上位，怎么着都是错。”

“真是一个复杂又矛盾的话题。”

“许医生如果结婚，会很介意对方的长相吗？”

“顺眼就行。”

“怎么说？”

“我不管别人喜不喜欢，我觉得好就足够了。我喜欢一个人纯粹真实的样子，最自然的一种状态，不用刻意伪装美好，真实的缺陷总比假象的美真诚，我能在他脸上看到喜怒哀乐各种情绪，总之做自己最好。”

田非问林燕：“林医生呢？”

“男的整容很奇怪吧，整容的美只是暂时满足虚荣心，不长久。真实的长相才经得起岁月的雕琢。”

许蔚然和林燕达成了默契，接下来的手术也挺顺利，手术室里的时间过得飞快，结束已经很晚了，许蔚然出来手术室，走廊一片寂静，独属夜晚的宁静，离下班时间很久了，同事早走的差不多了，值班室零星几个实习生在吃泡面。

许蔚然想起手机还在办公室，临走前回办公室拿，推门进去灯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