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小姐,里头掌事说府衙里大人赴公宴不在,让咱们放下拜帖改日再来。”云丫回道。

许朝欢兀自坐在轿中养神,闻言不禁眉尖轻挑。她缓步下轿,走至府衙门首,望了一眼云丫,不经意地轻咳出声。

云丫自然知晓自家小姐用意,摆手招呼随侍的仆妇将阵势摆开。

只见,与许朝欢同来的另一辆马车上,流水似的搬下许多物事,纱绢幔帐,圈椅木几,茶盘茶盏,鲜果糕点,满目琳琅,应有尽有。

片刻之间,一围轻薄纱绢高高挑起,立时将府衙门首隔出一番锦绣天地。

许朝欢站在纱帐之内,一见之下,甚为满意。

云丫上前,将朝欢扶坐在黄花梨木的圈椅里,椅面椅背上均安放了精巧软垫,人坐在椅内舒适至极。

朝欢手里捏一本画本子,聚精会神看着,仿佛这府衙门口不过是自家宅院中偶然一隅,态度从容安闲。

云丫立在一旁殷勤地端茶倒水,时不时打量着府衙紧闭的两扇黑漆大门。

朝欢一面翻书,一面心里暗暗忖度,如今端蓉之弟伤得重与不重且不说,府衙大人避不见面,就说明端家那头咬得死。

当初她阻端蓉入公府为妾,端蓉恐怕已将自己恨入骨髓,如今有了这样的际会,想必不是赔礼道歉便能轻易善了的。

府衙门前街上人来人往,时不时便有过路人向这边观望。

日光照耀,银丝纱帐轻薄透光。无须近前,远远便可瞧见,细柔纱帐之中一个旖旎美人正端坐椅上,身姿倩倩,风华卓卓,人隔着软帐一望,竟如诗如画一般。

虽有纱帐阻隔,仍可略辨得,帐中女子姿容绝色,婉丽动人,微风轻拂纱罗帐,帐上泛起款款如波涟漪,帐中美人螓首微垂更好似天上仙女一般,引人无限敬畏有忍不住心生向往。

府衙门口人越聚越多。

其中有个闲汉,眯眼瞅向纱帐里,嘴里不闲着:“没见过谁把家当全搬来只为在府衙门口喝茶的,一看就不是善茬,你们听我说,都别走,一会绝对有好戏看,谁走谁家毁断肠,这府衙门今日是热闹喽!”

他话一出口,周围人有点头的,有附和的,人人都不想错过眼前的大热闹,于是纷纷驻足围观,远的近的都跑来瞧热闹,一时将个府衙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挑担做买卖的也不走了,索性撂了担子就在衙门口做起了生意。

这府衙所在的街巷是城内一条主街,青石铺道,十足十的宽敞,轿马来去十分通畅,但此时此刻,看热闹的百姓将衙门口的道路里里外外堵得结结实实,此时别说轿马了,人都出不来。

帐内风轻云淡,帐外人头攒动。

衙门口挤了个大疙瘩,把街面卡死,受难为的是堵在两头的轿马,东头的过不来,西头的出不去,两边轿马越聚越多,大排长队,急得车夫们连骂带嚷嚷。

人叫马嘶,场面十分热闹。

消息传入府衙,衙役不敢开门。

不一会儿,府衙老爷的身影出现在墙头,看着衙门口乌泱泱的人群,再瞅瞅堵在两边一眼望不到头的轿马,差点没气厥过去。

府衙大人连忙吩咐衙役大开府门,亲往大门口疏通道路。只是,听劝的人不多。难得碰上这样的热闹,普通百姓都铁了心要一探究竟。

府衙大人急得满面涨红,眼见劝众人不动,心里一横,快步走至细纱软帐之下。隔着纱帐,低声向内喊话。

“许娘子若是有话,尽可移步至府内一叙,门前嘈杂,多有不便。”

待了片时,帐内无人回应。

府衙大人只得放软了语气,又道:“许娘子知情达理,咱们别的都暂可放置一边,只是眼下街上道路受阻,一时片刻还不妨事,若是真有急事的人家遇上,却不是多作为难。”

帐内云丫按捺不住,小声咕哝,“这大人说话好笑,有因才有果,又不是我们阻路……况且轿夫马夫不痴不傻,路行不通,难道还痴等,早调换去别路了,不去想法子将人群散了,倒来数落我们的不是。”

府衙大人没功夫跟个小丫头片子置气,一直等着帐里许朝欢的答言。

“大人赴宴回来得如此之快,我还以为今日须等上一阵呢?”朝欢合上画本子,从圈椅上起身。

府衙大人别话不多说,态度谦恭:“请娘子移步府衙内。”

朝欢将话本收起,轻轻交在云丫手上,“东西不着急收,依原样放着,等我回来再看。”

“是,小姐。”云丫晓得,画本子不收,其他细软当然也不能收。

府衙大人闻言,两道浓眉不由一沉,心中暗忖,满京城传言镇北侯府小姐虽容貌绝世,但脾性十分之不柔和,毫无容人之雅量。

护国公府世子那般清煦温雅,谪仙一般的如玉人物,与她结姻两载也落得苦不堪言,最后也只得愤而和离。

如今这娇小姐仍不知收敛,依然如此胡作非为,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