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1)

今日外头晨光甚好,众人上去船,饮茶吃点心,伴着些谈笑风生。

说起这船倒是也精致,船身是用上好的杉木打造,更别提上头雕刻的龙是栩栩如生,叫人看了不禁叹道:“好奢靡的船。”

街上有好奇的,仰着头瞧,心里寻思着该是何等泼天富贵人家所有。却不知船里坐得便是当今太子,倘若旁人知晓,怕是吓得大惊失色,行起大礼来。

这边,高宗倒也悠闲自得,他自如的坐于木椅上,随即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捻起一块儿绿豆酥尝了起来。旁边的小厮忙沏上好茶,生怕怠慢了主人。

李响读书二十余载,多是在屋子里闷着,这会子是头次游船,不觉有些新鲜。他倒也不表露,只是说想往船头去瞧瞧,便拾了杯茶出去了。

沈墨见他眉眼间都是高兴,也明了他的孩子气,就没出声阻拦。

众人都是一派高兴,所谈的事儿没昨日那般严肃,都是些日常生活里的小打小闹。却不知岸上有一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此人倒也不是别人,原是阿福。

说起阿福,倒也是忠心耿耿。他连日来守在沈府门口,一有风吹草动便去他主子那儿打报告。

今日游船一事,他躲于暗处好生观察,心里是明了了霍建安该是与高宗结为同盟。他心里思忖着此乃大事,是一刻也不敢怠慢,忙悄悄的往张府走。

还未走到半道儿,突然街角处有一蒙面大汉窜了出来,一记俐落的手刀击中其要害;叫阿福还未来得及出声儿,便两眼一闭倒下了。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也无人去留意这事儿。

只是苦了阿福,原是为了尽心尽力做事,没成想落得一死。

是夜,张君睿难得神色慌张,在房间里踱步思忖,一会儿子便喊底下的小厮,问道:“阿福可曾回来。”

底下的小厮也是吓得瑟瑟发抖,忙哆嗦着嘴说:“主子,未曾。”

到了后半夜,张君睿突然长吁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他心里知晓阿福是有去无回了。他倒也不生气,只自己剪了烛火,和衣睡下,全然没有朝堂上那般嚣张跋扈的模样。

这头,众人游船到太阳落山,只见街上开始到处挂着灯笼,河里也多了些花船。

见时候不早,沈文清倒也不怕搅了雅兴,直言道:“殿下该回了,免得夜深不安全。”

高宗也知晓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当儿戏,遂命了宋深保驾护航回沈府去。

屋内,灯火下,李响还是对早上一事不甚明了,他便缠着沈墨,要问出个究竟来。沈墨也是被他痴缠的紧,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呀,平日里见你聪明得很,怎么在这事儿上犯了糊涂。”

“若是说起张君睿,世人对其的评价都是精明算计。殿下回京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若是问起,他如何知晓,他该当有些狗腿泥子,为他卖命效力。”言毕,沈墨一面拔出簪花,一面拾起青玉做得梳子,收拾起她的青丝来。

“倘若如此,那该是有人在暗处观察着殿下的一举一动。”闻言,李响似是恍然大悟。

“好先生,你才知道。今日大张旗鼓游船一事,就是为了揪出这人来。”沈墨放下梳子,对着铜镜里的李响微微一笑。

霎时,李响犹如被人打通任督二脉,其中的弯弯道道瞬时明了。他拍手扶额,高兴的不能所以,嘴里却是囔囔着:“原是这回事。”

随即李响揶揄地说道: “还得是夫人,我这读书人断是比不过夫人的聪明才学。”

“断不可打趣我。”话落,沈墨睁圆眼睛,假意发怒般瞧着他,语气里却是带着些撒娇。

李响见她这副怜爱的模样,忙急急地揽她入怀,哄她道:“是小生的错,该打。”说着,假模假样的拾起沈墨的手往自己脸上拍。

沈墨见他这副泼皮无赖的模样,被逗得直笑,说道:“这次便饶过你一回。”

底下的丫鬟见里头没了声响,便悄声推门而入,知主子们是要睡下了,便放下帐帘,剪去烛火,点上些熏香,就出去了。

清晨天大亮,才有人来喊话,却是要紧事,原是张君睿登门拜访。沈墨不便抛头露脸,就没去中堂,倒是李响随着府里的家奴一同前往。

李响这是头次见张君睿,世人皆言其貌若潘安,这回子看了果真如此;且其谈吐礼仪,无一不是最好的,叫人瞧了心生欢喜。

李响这下子,无法将他的形象与高宗所言的挂上钩,一时之间却是犯了难。

不过他倒是也不显露,只是在旁陪着笑,本来这场合也没他插话的余地。中堂里也只有沈文清在,高宗等人是断断不可在场,不然到时被张君睿参上一本,也有些苦头吃。

只见沈文清与张君睿的谈话你来我往,刀剑相交,面上却是滴水不漏,都是迎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