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烈火南城 君子九容 627 字 2023-06-29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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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金贝勒宿迁出任,正遇上溪头河岸闹谣言,说是朝廷要开始全国改革维新,朝廷近些年虽吸纳了一些洋文化,但边邻小镇乍闻这“改革维新”的新鲜话,都是忍不住心里惶惶,那日有人纠集了地痞在河岸闹,金贝勒作为地方父母官,也少不得要出面调停,不料,人多的场子一乱起来就没法儿控制。

地痞皆是些鲜有文化的痦头青,听了金贝勒掉书袋的几句话便不耐烦地嚷嚷闹闹。

几十人聚众一闹,几个护着金贝勒的县衙护卫亦被挤到一边,金贝勒官服袍子给河岸上的停舟桩子一绊,冷不防地便噗通一声一头栽进河里。

岸上聚众不知事的还在推搡,便听得岸头妇人吊着腔子喊:“官老爷掉河里了,官老爷掉河里了!”

河岸两边原本停了些经营买卖的筏子,见那闹事阵仗早就划开避祸了,此时只有一只载客的小篷船还泅在隔岸边不远的地方。

妇人叫嚷声淹没在杂七杂八的吵闹声中,几乎没人听见,眼见金贝勒一世英名便要淹没在这江河小河畔,那静静停在不远处的小篷船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纵身跃入水中,总算在金贝勒快要沉下去的前一刻将他捞起来,拖上了小篷船。

便是这一番奇遇,金贝勒给才四岁的外孙女儿囡囡定了一门亲事,他犹记得,那时在小篷船上醒过来时一眼瞧见的七八岁的男娃娃,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

时隔多年,有时候,他也忍不住想,那样聪明可爱的孩子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又忍不住想,他要是与自己那聪明可爱的外孙女儿凑上一对,又会是什么样子。

可惜,一切阴差阳错,当年他宿迁出任也是临时分派,后来朝廷巨变,他被急召回京,如今也是四五载有余了,只是当时许下的娃娃亲,却就此成为一桩“囫囵亲”。回京次年,他派人回去宿迁寻人,才知当日与他定亲的亲家泰公已然去世,他的家族也已经举家迁徙,不知去处,为此,金贝勒还郁闷失落了好一阵。

金贝勒虽是旗人,骨子里却十分崇信“命理”二字,那日,他看戏回程时碰到一个瞎子摆了算命摊子,升了半幅白幡写道:“乐天知命故不忧”

便突发奇想,坐到那瞎子跟前,报上囡囡的生辰八字,只道算姻缘。

算命瞎子像模像样地掐了掐手指,道:“姑娘适才十岁,乃龙凤之姿,贵人之表,只是……”

“只是什么?”金贝勒问。

算命瞎子道:“这姻缘并非太平之象,老爷莫怪瞎子说了直话,旧欢重拾难,时过境又迁,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半生缘半生误,是困象。”

“困象?”金贝勒脸上晃了一晃道,“可有解?”

算命瞎子道:“行在远方,方能柳暗花明。”

行在远方?行在远方?

金贝勒咬着这四个字大半个月,突然对女儿玉芹提出,要送囡囡去西洋学艺,玉芹见女儿才十岁,死活不愿意,这事便耽搁了两年,后来金贝勒的身体也日渐一日的消沉下去,临去世前,仍旧不忘说服玉芹送囡囡去西洋,玉芹眼见朝廷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贝勒府世袭的荣华权势已经在历久更新的巨变中消怠,地位大不如前,终究拗不过父亲的嘱托,点头答应送女儿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