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1 / 3)

“我老公一边兼职一边照顾家里,还挺不错的。”公司吸烟区,菊地绮良陪柏木熏闲聊着。

“全职主夫?”

“也不知道算不算,但现在是。”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的老公应该在灵类咨询所那做事。

灵幻新隆因为希望成年人影山茂夫在离开前都能去事务所帮忙所以主动提议支付时薪300日元的兼职费用。

菊地绮良听老公提起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老公却无奈地说从小就300日元,一直都这样,有时候师父还会用一小包蔬菜种子代替……

“咦,这个家伙在利用你呀!”

影山茂夫镇定从容地回复道:“师父是好人呢。”

他自动忽视了不好的话。

她想起都微微气闷,老公明知事实,就是愿意,偶尔还会自我欺骗,别人也没办法。

影山茂夫的做人做事在某种意义上,非常地歪。

闲聊中的菊地绮良发言完轮到抽烟的柏木熏发言了,柏木熏说前男友竟然死缠烂打想复合。

菊地绮良看着她微妙至极的表情,明白自己现在可以说些恶心兮兮的话而不会惹好友厌烦。

“你觉不觉得被爱人拥抱、亲吻很舒服,比如出门前我老公就会对我说爱我然后抱抱亲亲我……嘿嘿,虽然是我要求他这样做的。”

迷恋拥抱的她每次都感觉身体里所有的烦恼、难受被影山茂夫妥帖安抚了。

“嗯,我也觉得。”柏木熏垂眉瞥着指腹的烟,觉察烟即将燃到滤嘴,心里做好准备,猛吸一口,再将其按熄。

气缓缓呼出,烟雾从口中鼻端散逸开来。

“哦,你们约好了各自工作结束后去解决诅咒问题啊,需要什么帮助吗?”灵幻新隆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彻底熄灭。

影山茂夫摇头。

他又说:“消灭那些东西对你来说很轻松吧。”

确实很轻松……影山茂夫望着窗外的云彩怔怔出神,天光由亮变暗、由荡涤的蔚蓝到朦胧的绛紫。

黑色的枝桠在视网膜中交错隔开,置身在层层叠叠夕阳里的她因背光而模糊了面容。

“数十秒就来找我哦。”

菊地绮良对影山茂夫嘱咐完,径直走进诅咒禁地狭窄的路段。

他缄口地看着她消失在垭内。

眸底倒映的金色逐渐淹没在纯黑中,无声无息。

十、九……影山茂夫的心中默念着,耳畔却多了许多声音。

它们四方八方地传来。

“路人,我还是决定来帮你了。”师父亲切的说。

“喂,茂夫,有没有本大爷能帮上的忙?”小酒窝爽朗地问。

“哥哥,有什么烦恼吗?我想与你分担。”弟弟……

这都是禁地诅咒的引诱,影山茂夫置若罔闻,专心倒数着数字。

六、五、四……若有似无的泣声徐徐响起,似蚊蚋,他的心瞬间揪紧了。

“你要抛弃我了吗?”那道悲伤至极的哭声问。

影山茂夫仿佛能想象到她的样子,瞪着一双透亮玻璃珠子般的眼睛凝视他,浸湿眼眶的泪水像片委屈的海,凶猛的浪潮淌出蚌蛤受到万分痛苦才会分泌而成的珍珠,一颗又一颗,一滴再一滴。

那道声音说:“我需要你。”

即便知道是诅咒的引诱,影山茂夫也无法抑制般回头,寻着声音而去。

爱仿佛让他变得盲目、愚蠢、沉重……

密林深处,影山茂夫终于找到了哭泣的她,看起来比现实世界的小良年龄要小一点,又比最上幻境中的要高一些,大概十六七岁。

晶莹纤细的少女对他伸出手,可怜神情包裹着脸颊,面庞满是斑斑泪痕。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啊——”

影山茂夫情不自禁牵住她,她哭诉着、引领着他走入黑暗。

“爸爸妈妈抛弃了我,但你也不出现,”她说,“我就这样一直哭,哭到与你相见。”

“你用魔法止住了我的眼泪。”

一步一步越向深处,不再有光线、声音、气味,感官全面败退在密林深处。

影山茂夫的周身慢慢融入了黑暗,浓郁的、深邃的、战栗的力量倾泻而出,霎时,他如同深渊本体再现人间。

牵住他的人也逐渐变化,似脓疮般怪异地膨胀开来。

风吹过树林,影影绰绰,发出笑声般的呼啸。

菊地绮良蹲在草地上无所事事,脚边有小小个头的蟑螂爬过,她也懒得动。本来开始还听到了引诱自己回头的声音,但只响了一声禁地就遽然失声,信赖垭瞬间显像个正常林子,原本被反常能量阻挡的光线、信号都在此刻穿透入内。

她掏出手机瞧瞧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按照约定影山茂夫应该进来找自己了。刚想站起来看看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