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第五章

春雨总是给人以精气神,一场雨过后,世间的一切颜色都变得浓郁起来。不知名的鸟叫此起彼伏,树枝开始变得沉甸甸的,一切仿佛被重新着色了一般。

柳明辞放下卷宗,看着窗外的景色,叹了口气,然后斜眼看着一旁伏案审阅卷宗的某人。

某人不为所动,或者说,她装作看不见。

柳明辞起身上前关了窗,然后回过头看着宛易逢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呀?”

宛易逢白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看着手上的卷宗。

“有一个人呢,天生体弱多病,常年积弱成疾,然后呢她也不注意身体,结果你猜怎么着,她……”

“黄县令之前在泗水县的这几十年是没少干‘好事’啊?”宛易逢直接无视了他的胡说八道。

黄县令和当今工部尚书是远亲,他能几十年如一日地待在泗水县,只能说有裙带关系真好。

“能在泗水县干这么多年,还没被人弄死,真是福大命大啊。”

柳明辞瞄了一眼手上的卷宗,点点头赞同道:“确实,这么多不清不楚的案子,人命关天却草草结案,寥寥数语,就能让一颗人头落地,明明手握生杀大权却肆意妄为,能活到今天,很难说上天公允。”

宛易逢将一份记录放到柳明辞的面前,点了点纸上的内容说道:“看看这份吧。”

“‘杀母夺婴案’?这是,十年前发生在泗水县的案子?”

“这上面的记载显示案发现场的房间里面有大量的血迹,查看门框和窗户之后,并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死者内脏外露,手上有刀伤,脖子上有两道勒痕,脚掌上都是血迹,腹部被抛开的痕迹不规则而且断断续续。根据当时邻居和熟人的证词可知,当时的被害者已有8个月的身孕,但是现场并没有胎儿的踪迹。”说到这儿,宛易逢看向柳明辞问道:“你怎么看?”

“你觉得这件事情和县令失踪有关?”

宛易逢摇摇头,“只是直觉觉得这个案子最可疑,别的案子该说不说,我们这位黄县令多多少少还是按照正常程序来的,但是这个,人证物证都很可疑的情况下草草结案,实在让人很难不怀疑其中的猫腻。”

柳明辞看了看卷宗说道:“根据这上面的记载,说是犯人是一个仵作。在案发一个月以后,有一个打更人来举报,说当时那个仵作杀人的时候正好被他看到了,之后县令派人去搜查那个仵作的家,衙门里的人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凶器,根据犯人的解释说那把刀是用来杀猪的。不过后来那个仵作又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而杀人原因则是他当年爱慕死者求而不得,积怨已久所以才痛下杀手。”

宛易逢按了按眉心:“简直是一派胡言,证人的证词漏洞百出,既然案发当晚看到了,为什么一个月之后才去告发。而且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在杀人之后还把凶器藏在家里长达一个月?”

说完,她拿出仵作的证词来说道:“更离谱的是这上面交代了婴儿的去向是被那个仵作扔进了河里,既然他都知道把婴儿扔进河那他怎么不把那把刀也扔进河里?”

柳明辞点点头:“这上面说案发当晚打更人看见那个仵作穿着白日的衣服,那衣服是黑色的,这大晚上的,对方的衣服又不是大红色这种明亮的颜色,他是如何看到对方穿着黑色的衣服?”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上面写着刀伤断断续续说明这个伤口很粗糙,一个人最不擅长的就是将他擅长的事情,伪装成不擅长,一个仵作会把伤口切成这样吗?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是故意的,那死者身上的两处勒痕又作何解释?她脚掌上的血迹、手上的伤口又该如何解释?”

“这几点有什么问题吗?”

“脖子上的两道勒痕说明他第一次并没有把对方勒死,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把对方勒死了,实际上并没有,对方只是晕了过去。而当他趁机想要抛开对方的肚子的时候,他没想到对方居然醒了,所以死者的脖子上有两道勒痕,但一个仵作想要去杀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外行。根据这上面的记载,死者脚掌和脚趾间都是血,说明她曾经试图站起来,脚底平贴着地面,手上的刀伤应该是防御性伤口,那说明她曾经为了保护自己而试图抓住刀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说到这里,宛易逢突然抬眼看向柳明辞,目光灼灼:“意味着死者一直和凶手发生搏斗,直到最后一刻。但问题是我们在这位是个仵作身高九尺的大汉,而死者据亲戚邻居的证词,是个弱柳扶风连重活都干不了,怀孕期间几乎卧床不起养胎的、已有八个月身孕的女子,这说明凶手应该和死者的体型差不多,或者说凶手很有可能并不是个男人。”

说到这儿她一把抓住柳明辞的手腕,压低声音阴恻恻地说道:“看看,这是我的手腕和你的手腕,对于你来说,想要控制住我费能多大力气?想要让我不反抗,以你的体格,一巴掌就够了。”

柳明辞看着有些兴奋的宛易逢,有些害怕地抽回了手:“你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