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月光照进,清冷的白。

他这才小心翼翼掀开床帐。

幽幽的光透进去,映在她的面容,白润脆弱,像昙花花瓣,娇嫩也转瞬即逝。

他只敢将手放在她的鼻尖,萦绕指尖的气息,她胸口轻微的起伏,都给予他无与伦比的心安。

……

终于,大半个月后,他进殿时能看到她鲜活地在榻边、桌边做着什么,听到声响,回眸一笑,惊喜地迎上来。

他亦放松地笑了,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不必害怕,不必只能看着她的睡颜,总是慌张去触探她的鼻息脉搏。

兮月抱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尖,娇声,“陛下今儿怎的才回来?”

“困了?”

“是啊,”她把脑袋埋进他脖颈,语调黏黏糊糊,“用了晚膳,吃了药,就好困好困的。”

“那……”他手臂往下,轻轻将她抱起,往里走,“先睡会儿?”

“不要。”她嘟着嘴,在他怀里使劲儿摇头,闷声,“我一日才能见到你一回……”

他将她放在榻边,坐下,搂好她。

她目光一直黏在他脸上、身上,手也紧紧握着他的。

可眼神止不住涣散,也渐渐支不住头,要向一旁歪去。

被他的大手捧起,轻轻放在在自己肩膀上。

柔声哄着,“没事,睡吧,我抱着你。”

她便彻底放松精神,呼吸沉沉。

.

待她精神再好些,用了药,也抵得住困意的时候,已是春花尽谢了,轮到池塘里的夏日荷花了。

兮月甚至有精力可以与她的陛下讨价还价了。

“陛下,之前不让我出殿门,如今天儿也暖和了,总可以让我到飞雲殿外头看看了吧?”

宫御有些无奈,“不许,你问再多遍也是不许。”

兮月靠在他怀里嘟嘴,“梨花桃花那些可以摘了回来让我瞅,那荷花呢,荷花也要开了,荷花池又不远。”

宫御摸摸她的头,安慰,“乖,忍一忍,明儿让人在院里种一缸,过几日,再带你去。”

“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兮月从他怀里起来,控诉得望着他,小模样儿委屈极了,“你那么忙!”

宫御张口欲要安慰她。

可抬眸,望进她的眼,忽然顿住,久久不能言。

一时竟是没能接上话。

她的眼睛点缀着泪光,像一潭深水,波光粼粼都是哀伤。

这哀伤告诉他,她想说的,又何止面上所言?

分明是他那一日,让她孤身一人在殿中,尝遍无助与绝望。

心忽然狠狠缩紧。

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从正面拥抱住她,抱住他珍藏在心间不舍得受一点儿伤的珍宝。

声音缓慢诚恳,“近日不止肃清余党,雨季多处天灾,又赶上边关动荡,实在太忙。过几日,抽出空来就带你去,可好?”

兮月有些怔愣,靠在他怀里缓了好一会儿。

其实话语出口,她便后悔了。

他说的那些,她又何尝不知呢。

闷了好一会儿。

摇摇头,声音有些哑,“我也不是非要去,我只是,只是……”

只是想多看看他,只是那么多的景色,春花夏荷,秋叶冬雪,她想第一个分享与他。

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那么那么的不安。

“没事,”他摸摸她的头,“月儿想做什么,都记下来,以后我都一个一个带你去做,定不食言。”

眼前忽然好模糊,她垂眸,看见自己的泪滴下来。

使劲儿点头,娇娇的带着哭腔,“嗯!陛下你可不能忘了,否则我秋后算账,要你双倍偿还!”

他手指勾起她的脸,动作珍惜,拿帕子一点一点为她拭泪。

嗓音含着笑意,“娘子就算让我现在双倍偿还,我也是乐意的。”

她破涕为笑,“哪有这样的。”

手指勾住他的腰带,一拉一拉的,“对了,我都听你的话了,每天好好用膳,好好睡觉,也好好吃药了,你也要听我的话。”

“嗯?”他与她头抵着头。

“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许赶不回来就干脆不用晚膳。”

宫御失笑,揪她的鼻子,“就被你发现一回,还记得呢。”

“什么?”兮月挑眉,渐渐眉毛竖起来,“好啊你,什么叫就被我发现一回,合着没发现的还有许多回?”

说着,伸手就要拧他。

“哎哟,”他配合的往后躲了躲,眼角眉梢藏不住笑意,“娘子饶这一回,以后定不会了。”

……

他又要走的时候,她不舍地拉住他,欲言又止。

宫御亲了亲她的眉心